杜书瑶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自己命苦,还是这疯子命更苦。 她护着头稍稍冷静下来一些,泰平王被捆成这样子,只要她注意点,应该不至于造成什么大伤的…… 求生欲迫使杜书瑶深呼吸,她手在马车里面摸索着,头上碍事的珠钗索性全部摘掉了,贴着车壁放置,待到进宫再装扮也不迟,免得误伤到她自己。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有些尖细的男子音,“走——” 车子惯力迫使人向后,杜书瑶抓住这个机会,一脚不知道踩在泰平王的哪里,整个人的身体朝着马车前面蹿了一大截,然后扶着车壁和车门的夹角,气喘吁吁地爬坐起来。 她呼吸尤其的剧烈,杜书瑶这么多天吃东西算是活儿,她哪里进行过这么剧烈的运动,一身的冷汗快要把她的后背浸湿了。 “呜呜呜……”泰平王的声音越发地凄厉起来,杜书瑶靠着车壁,胸膛快速起伏,她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眼前阵阵发黑,却不知她脸上一直萦绕许久的病气,因为她这一番动作,久违地弥漫上了少女应该有的鲜活和红晕。 泰平王呜呜地哀叫了一会,又在地上翻滚着朝着杜书瑶这边靠近,杜书瑶脚被他压到了,赶紧收回来把自己团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面,这样不容易被撞倒,又能够最大限度地自保。 很快人形粽子再次翻滚到杜书瑶的脚边,他身高腿长,弓着身子像个勺子一样把抱着自己的杜书瑶圈在中间,嘴里一直哀哀呜呜的,声音倒是没有刚才高了,但是低低地压在嗓子里,显得更加可怜。 杜书瑶步袜在刚才的蹬动间不知道脱落到哪里去了,她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面平复呼吸,但是蜷缩在马车软垫上的脚趾,突然间接触到一片温热,甚至还有水泽,杜书瑶嗖的一下缩回脚,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但是她再缩还能缩到哪里去呢,就这么点地方,杜书瑶脚背上再次碰到一片蹭来蹭去的温热的时候,忍着浑身炸起的汗毛,伸手在自己的脚边摸了摸,摸到了泰平王的脑袋。 他呜呜声音很小了,似乎刚才的疯劲儿过了,他正艰难地用侧脸贴着杜书瑶的脚背,至于水泽,杜书瑶摸到他冰冷的发冠顺着发冠向下,是他湿漉漉的眼睛。 杜书瑶睁着一双因为只能看到模糊影子,而显得十分空茫的眼睛,手在泰平王的脸边僵住了。 ——他在哭。 杜书瑶一直以为他呜呜呜的是在发疯,但是到摸到大颗滚落的眼泪,才知道他是在哭。 这瞬间杜书瑶不知道为什么,这瞬间杜书瑶也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心酸,她怕也是怕泰平王的,但是这瞬间是真的忍不住有种和他同病相怜的感慨。 真是操蛋的命运各有各的操蛋啊! 鼻子发酸,杜书瑶赶紧仰头,瞪大眼睛去想其他的事情,比如她家那捡来的串串,经常性地会撞在家里一些透明的玻璃门和柜子上疼得嗷嗷叫,杜书瑶每当这时候就会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她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起来,但是笑完之后更想哭了,日哦,它肯定早就变成一锅狗肉了。 脚背上又被蹭了蹭,杜书瑶这是穿越以来,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地接触泰平王,她又缩了一下,也没地方可躲,就用手搬着泰平王的脑袋,把他挪开。 关于原身和这个失心疯的王爷之间的事,是杜书瑶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那段时间,断断续续听翠翠说了一些,那个被后娘算计了嫁给失心疯王爷的原身杜书瑶,在新婚当夜,就泰平王吓得昏死,接着发了病,又日夜不停地哭,悲痛过度才久病不起。 直到她真的把自己活活哭死,她这个不幸和她同名同姓的倒霉蛋,就被阎王给召到这里来了。 杜书瑶其实穿越之后就很郁闷的,小说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同名同姓容易穿,但是杜书瑶不服气,她这名字也不像翠花二狗一样普遍,怎么就那么巧也有同名同姓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