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晏行云不会伤害银瓶,也知道萧妙磬是在安抚他。他不会让自己的忧心忡忡影响萧妙磬的状态,他将萧妙磬抱住,下巴落在她肩头。 闭上眼静一静,再睁开时,眼中波光浩瀚,平静而蕴藏广大。 “先陪我去巡视伤者。” “好。”萧妙磬扶萧钰起来。 他们稍作更衣,便去巡视。眼下因草药已够用,伤者们都得到妥善处理,除少数重伤不治外,剩下的都保住性命。 萧妙磬不断鼓励伤者振作,过了会儿他们遇到吴纪。 吴纪一人坐在角落处,正在拆绷带换药。他心情不佳,神色低迷。 萧妙磬与萧钰对视一眼,知道吴纪是在自责萧银瓶因他的缘故出去采药而被抓住。 萧妙磬上前安抚吴纪。 吴纪朝她道:“要是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算是死也不够偿。” 萧妙磬摇头道:“银瓶暂时不会有事,你也别太自责,想法子救她出来才是。” 吴纪也摇头,朝萧妙磬笑一下,示意她,自己没事。 但萧妙磬知道,吴纪心里定难受坏了,她多说也无益,遂离开。 …… 次日,越军压境临潼关。 临潼关主将领着副将与一众麾下将士,并排列在城楼上,居高临下与越军视线交汇。 萧妙磬一眼就看到立在主将身边的晏行云。 萧钰淡淡道:“晏先生别来无恙。” 晏行云拱手施礼,“越王别来无恙。” 话落时候就有蓟军将士把萧银瓶押上城楼。 一看见萧银瓶,越军众人无不脸色有变。 不论是萧妙磬和萧钰,还是袁婕、吴琪、夏侯阕,皆眸底幽深起来,心弦绷紧。 这次吴纪也来了,他骑在马上,仰头看见萧银瓶穿着单薄的白衣。披头散发的她,在一众蓟军之间形单影只,脆弱的仿佛一下就能被捏散。 “大哥。”萧银瓶情不自禁呼出声,又怕影响萧钰,这一声后便咬死了不再说话。 她视线移动,忽然看见吴纪,眼中顿时就亮起来。而一瞬之后,眼中烟火灭下去,萧银瓶是真的很害怕无措。城墙遮住她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此刻掌心又在剧痛,疼痛和胆寒让她在风中轻颤。 晏行云道:“越王看见了,二小姐正在这里。若不想二小姐有失,便请退兵吧。” 萧钰不言,眼中风雪茫茫。 晏行云又道:“二小姐在临潼关是客,临潼关上下定不会伤害于她。” 萧银瓶叱骂:“无耻!” 萧钰仍未说话,他淡淡看向晏行云,不知怎的,明明晏行云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可却在萧钰这沉稳浩荡的气势下生出丝丝心虚。 只因晏行云摸不清萧钰在想什么。 更甚者,萧钰没露出什么焦急表情,就那般不动如山,似静水深不可测。 “钰哥哥。”萧妙磬轻轻拽住萧钰的袖角。 就连她都摸不清萧钰在想什么。 萧钰手中缓抚美玉,视线四下缓缓挪了挪,最后向城楼上萧银瓶道:“银瓶,莫怕,照顾好自己。”他下令:“退兵吧。” 半个时辰后,越军回到军营中。 一进主帐,萧钰就去桌案前铺开地图,一手执笔,用笔尾点在地图上,一边思考什么。 过了会儿他道:“音音,帮我喊大家过来。” 萧妙磬这便去喊人,很快,众武将们都进帐来了,大家围着桌案。 萧钰道:“临潼关城门四周的地形,诸位可都注意看了?” 武将们齐齐答是。 “很好,你们能时刻记得观察地形,确是我江东良将。”萧钰淡淡笑道,笔杆落在地图上临潼关城门两侧。 “临潼关城门不高,却筑在两山之间,以此杜绝绕行,历来都是易守难攻之处。再加之银瓶在他们手里,必然不能强攻,如此便只能玩一手釜底抽薪了。” 这一场商讨持续很久,待商讨完毕,萧钰将任务分派下去,挥退所有人,只留下吴琪。 他有话和吴琪交待。 萧妙磬没有留下,她最后一个走出军帐,将帐帘放好,一转身,却见夏侯阕等在不远处。 夏侯阕靠在一顶军帐旁,双手抱臂,看样子是在等吴琪。 萧妙磬向他走去,他向萧妙磬行了一礼。 萧妙磬问:“敏晶用月神穿云的准头,如今怎样?” 夏侯阕道:“十之五六的准头。” 意思就是,假使给吴琪十支箭,她用月神穿云将之射出去,十支里有五六支能正中靶心,其余便是要偏的。 思及刚才萧钰分派给吴琪的任务,萧妙磬不由担心的喃喃:“有些勉强,难怪敏晶压力那么大。”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