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那位断臂的弟兄,他遇到的不是穿黄衣的人,而是一群穿蓝衣的人。” 蓝衣?萧妙磬讶然。 “那群人也是用雀翎杀人,雀翎上有剧毒,但他们穿的是蓝衣。” “有时候,我们甚至怀疑他们不是人,是什么山精鬼魅……” “……” 萧妙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据点离开的。 来时紧张而期待,去时心事重重。 那些游侠还与她说了很多,都是有关那群神秘人的传闻。 在场的游侠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但却有人告诉萧妙磬,类似的势力不但有黄衣人、蓝衣人,甚至还有红衣人、白衣人、紫衣人…… 这份扑朔迷离的无助,沉甸甸压在萧妙磬胸口。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突破口。 人的一辈子还有很长,可她害怕,当蹉跎了半辈子后,还要看着她的哥哥栖身轮椅中。 茫然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的花林。 初开的榴花艳烈似骄阳,照在萧妙磬心口,却是一派淋淋血色。 随行的四个侍婢见亭主心情沉重,皆不敢贸然说话。萧妙磬也仿佛忘了她们的存在,只低头走着。 可忽然,侍婢们的惊叫声无比刺耳的响在萧妙磬身边。 她被惊得倏然回神,随即便被眼之所见吓得倒吸凉气! 蛇! 就在她前头不到一丈远的树上,盘踞着一条褐色长蛇。 萧妙磬第一眼就看到长蛇阴毒的眼睛,和那几乎是三角形状的凶狠脑袋。 这蛇有剧毒! 脑海中铮的一声,蹿上这道念头。萧妙磬下意识就要后退,可眼前,她的一个侍婢忽然惨叫着倒下。 萧妙磬大惊,她看见侍婢捂着手臂,袖子上面赫然是两颗黑红色的牙印。 这名侍婢恰是离树最近的,就在刚刚,她不慎被咬。强烈的痛觉和剧毒侵入身体所带来的眩晕麻痹感,一下就摧毁了她的状态。 她跌倒在地,浑身抽搐,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上触目惊心的黑紫色。 其余侍婢们哪见过这般场景,一时吓得几乎要崩溃,强忍着用恐惧不成声调的声音,唤萧妙磬:“亭主、亭主快逃!” 萧妙磬也是本能的想逃,可眼前倒地的侍婢在呻.吟挣扎,她无法直接将人丢下。再看向树上的毒蛇,它眯着眼,弓起了身子形成一个即将弹跳攻击的姿势。萧妙磬倒吸一口气,脚下猛地朝后退了三步—— “当心些。” 身子忽然被人从后面扶住,一只手臂横亘过来,圈住萧妙磬的腰。 她一惊,回头一看,一张如刀斧雕凿般的男人脸孔映入眼帘。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对男女,只电光火石间的一瞥,来不及让萧妙磬看清他们的长相。只见这男人将手里提着的一个酒坛朝树上毒蛇扔过去,霎时酒水飞出,漫天漫地的浓郁酒味。随之而起的是酒坛摔碎的声响,啪的一声,碎片带着酒浆四溅。 酒水淋了毒蛇一身,原本蛰伏待发的毒蛇瞬间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仓皇逃窜进树林里。 “端午将近,正巧买了雄黄酒。”男人失笑。 这一切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萧妙磬在片刻的惊惶后,终于找回镇定。 “多谢公子。”她忙挣脱身子,男人见状放开她。她回身快速向对方行了个礼,尔后直奔倒地的侍婢处。 “亭主……”侍婢气若游丝的将手伸向萧妙磬。 “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萧妙磬蹲在她身边,见侍婢呼吸愈发困难,心里一寸凉过一寸。 不是没见过死人,纵然她是诸侯之女,但早年随着萧绎四处辗转打基业时,见了太多惨烈景象,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可朝夕相处的侍婢,就在她的面前一步步的被拉向死亡,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点点的窒息,是那么恐惧而彻骨冰凉。 萧妙磬蓦然就想到自己读过的医书,医书里说,中了蛇毒若是无解药,可以用嘴将毒液吸出来…… 思绪至此,双手已不觉间抓过侍婢的手臂,掀开她的衣袖。 其余三个侍婢本惊魂甫定,却在看到萧妙磬低头要含住侍婢伤处时,各个惊得呼出声来。 “亭主!” “亭主不可!” 那可是蛇毒!亭主金贵,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就连那中毒的侍婢,也用尽力气推着萧妙磬的肩膀,央求道:“亭主不要……您不能……” 就在这时,那男人走了过来。 他自怀中取出一个梅瓶,自梅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塞进侍婢口中。 “江南蛇虫虺蚁极多,出门在外,要记得带解毒的药啊。”他状似随口说着。 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