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见他这副反应,就料想不好,赶紧拿起他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透过门帘的缝隙往外张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营账已经被团团士兵围住,那些人的身上多沾着鲜红的血液,杨忠心跳如擂,他忽然意识到,这些血迹,很有可能是晋文王赐给他的三百精兵的。 “就是这人,下毒杀害了我们的将军,他是昏君的走狗,是昏君容不下忠臣良将,走狗该杀,昏君同样该除。” 领头的是个文弱的男子,杨忠认出来对方似乎是经常跟在木飞身边的谋士,他曾好几次听到木飞尊敬地称他一声詹先生。 “你是何人,可知道我的身份。” 现如今是骑虎难下了,杨忠能做的,就是狡辩和死不承认,不然他根本就没法活着离开临江城。 “为将军报仇,为少将军报仇。” 只可惜,这会儿处于激怒状态的士兵压根就不想听杨忠解释,在他们看来,杨忠说再多,都只是狡辩罢了。 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臣服效忠晋文王的,说句难听点的话,就晋文王克扣军饷粮草的行为,他们就是反了也不为过。 只是他们头上有木飞压着,而木飞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木家先祖以及他本人刀山火海里挣来的,是那一道道伤疤,一条条性命,让底下的人彻底拜服了他。 木飞效忠桓王室,他们效忠的,是木飞。 “为将军报仇,为少将军报仇。” 这声讨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在整个军营,杨忠双股战战,如同他那心腹一般,吓得瘫倒在了原地。 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一个途径。 ***** “嘶——”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木飞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钝痛,这感觉就像是宿醉一般,或许胀痛的感觉比宿醉更甚。 他记得自己好像在和妻儿吃饭,然后突然间就感觉到了头晕和视线模糊。 难道是这些日子操练士兵累着了,或是因为那份议和书抑郁难平,导致郁结于心?木飞想的头疼,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要自己的思绪变得更清晰些。 但是很快的,他就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似乎有些陌生,这既不是他在兵营里营账的摆设,也不是他在家中寝室的布置,这间房间过于干净朴素,墙壁斑驳,屋顶的瓦片有部分破碎脱落,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身下躺着的那张木床甚至摇晃,发出吱吱的响动声。 这更像是普通农户家的房子,木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你醒了。” 正当他警惕的时候,荀芸端着热汤进来,看着他苏醒,面上带着一份惊喜的笑意。 “我这是在哪儿,还有芸娘,你这眼睛是怎么了,你哭了?” 木飞沉声问道,明明前一刻他还好好的在家里喝着汤,后一秒就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自己的夫人,一副普通农妇的打扮,身上穿着粗衣麻布,所有的首饰褪尽,一头青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筷子盘着,这可不符合她往日的打扮。 尤其她的眼睛红肿,就像是哭了好几天的模样,是谁惹她伤心难过了,这让木飞有些疑惑和心疼。 “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事先也不和我通个气,害的我以为你们父子死了,要不是没有找到凶手,差点就撞墙陪你们去了,这些天我是白天哭,晚上哭,哭的泪都干了。” 荀芸嗔怪地说道,不过她还是庆幸女儿早早发现了晋文王的险恶用心,然后将计就计诈死,要不然她真的得当一个丧父丧女的寡妇了。 “什么叫做我们父子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芸娘你给我好好说说。” 木飞越听越听不懂了,他不是好好活着吗,怎么就死了,还有昕儿,这件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你先喝了这碗参汤,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这三天里滴水未进,身体怎么吃得消,你想知道什么,等喝完汤我再告诉你。” 荀芸将手里的参汤端到丈夫面前,这可是她陪嫁的老参,上百年的参龄,这些日子夫君和儿子就如同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不会呼吸,没有心跳,要不是赤一告诉她这只是女儿找来的假死药的药效,荀芸都不能相信他们还活着。 不过即便这样,这三天的经历还是把她吓了一大跳,总想着给他们父女好好补补,不然总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 “三天,你说三天过去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军营,作为收关的将军,我哪能连续三天不在军营呢,尤其那摩耶国使臣刚带着公主离开,也不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