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封将军就这般无情?”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微怔,她为何要这样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跪在地上的将军凛然,依旧不愿抬头看她,开口道:“主上……” 封嘉赐怔然片刻,改口道:“公主应以大局为重。” “大局?何为大局?和亲难道就是本宫的命?”顾九命扶着侍女的手,病弱地起身。 公主的身体真差啊……怎么这般弱柳扶风? 顾九命想着,忽然又感到一阵违和,她为什么这样想?她不就是公主? 她连忙轻捏额角回神,当真病糊涂了。 她拖着笨重的长摆来到封嘉赐的面前,望着这如顽石般的男子,心中一阵悲怆,她毫不迟疑地丢下手炉,抬手拔他腰侧的刀。 手炉哐当一声砸地,在偌大的寝室内发出清脆声响,隐有回声。 封嘉赐大惊,一把按住她的手:“公主!” 侍女惊得跪伏在地,冷汗津津,惶恐地喊:“公主息怒!” 顾九命冷然一笑:“将军不是深谙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道么?怎么如今如此放肆?” 封嘉赐手一抖,片刻后松开。 顾九命猛地拔刀,刀有些重,她险些提不起来。 太弱了…… 嗯?又来了,脑海里的这道声音到底是何人? 她闭眼驱赶脑海里乱窜的思绪,把刀笨重地架在将军的颈间,讥诮地问: “封嘉赐!本宫只要你一句话,你可——” 定是要问,你是否爱过我,从没想过这话本里经久不衰的句子有朝一日会出自自己之口。 公主狠狠顿住,气得一把丢了刀:“不问了!” 封嘉赐抿直了唇线,依旧垂着眼,一声不吭。 两人对峙着,气氛沉默再沉默,侍女依旧匍匐着,见状小心翼翼地捧起药碗,双手捧高,头依旧垂着近乎贴地,惶惶不安地劝道: “公主,该吃药了。” 顾九命扫她一眼,怒然:“本宫自小身体强健,从不吃药。” 侍女瓮声瓮气地回:“公主糊涂了,公主从小体弱,三日离不得药的。” 顾九命一阵恍惚,是吗? 不管了。 她侧头看着石头似的将军,眉间落寞:“将军当真要亲自把我……本宫送到敌人的床榻之上?” 封嘉赐暗哑地回:“这是臣的责任。” “难道你当真不懂本宫心意吗?” 什么心意? 顾九命不耐烦地猛揉额角,想把脑海里的想法通通驱逐。 一贯干净利落的将军不知为何沉默了,良久,久得手炉都要冰凉下去,他才开口: “公主该吃药了,明日启程后,路途遥远风雪相随,若是病再拖下去,对公主身体不好。” 封嘉赐握紧了拳头,忽觉心脏钝痛,额角有汗珠渗出。 顾九命忽然笑了,笑了许久,笑得眼角有泪: “只怕本宫死在路途之中也无人问津,本宫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一个你们打不赢敌国,用来调和的工具,工具若死了,不过落得一句不幸,殊不知活着才是最大的不幸。” 封嘉赐克制着疼痛,艰难地开口:“公主,下戎单于是个骁勇之士。” “就是太骁勇了,你们才打不过?” “公主,这是圣上的决定,若是这场战再打下去,只会生灵涂炭。” 顾九命茫然叹息:“难不成还是本宫任性了吗?本宫只想要……” 她目光落在那坚毅孤勇的男人身上,“罢了,那单于叫何名?” 封嘉赐轻微压低了身子,晦涩道:“司南庚。” 顾九命:“……” 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对,这感觉,仿佛在看一场西厢记的戏,突然冒出来一个孙悟空。 违和至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