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湖心亭竹帘半卷,暖炉燃炭焚香,妙妙凡间。 武娉婷坐在石桌边,一身桃衫映的人比花娇,我悠悠然的拨着茶盖,“此乃太湖碧螺春,武姑娘不必拘礼。” 她抬袖饮尽,待放下茶杯便道:“京中近日传闻公主身患奇疾,我原还以为……”顿了顿,“不知殿下今日公然请我入府,是何用意?” 我没有立刻答她,“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何日子?” 武娉婷闻言眼中旋即闪过一丝恨意,“民女至死难忘。” 七年前的今日,腊月二十七,镖局灭门一案震惊皇城,正是武娉婷失去至亲之日。 我叹了叹,“邀你进府,在睽睽众目之中与你长谈,不为别的,自是为了引出你的仇人。” 武娉婷惑然,“公主不是说风离此人阴险狡诈,普通的诱敌难以令他中计么?” 我饮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原是我们低估了他……总之现下,莫要说诱敌,大抵我们一举一动他都瞧在眼里了罢……” 武娉婷闻言警惕的四处望了望,“这——” “既然风离最想知道的便是君锦之的秘密,不如就以此做饵。” 武娉婷大惊,“公主此话何意?” “你若去了你爹临终前同你说的秘地之处,风离自会出现,彼时本宫的人自会助你一臂之力,将其捉拿归案。” 武娉婷倏然起身,“我爹宁死也不愿吐露的秘密,我又岂能轻易告之他人?” 我托腮问,“你爹不说,是因为他明白说了也是死,不说或还能保住你……再者,这秘密原本便是君锦之想要告之他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你可知君锦之之子是生是死,人在何处?” 我自是万万不会告诉你他便是当今驸马。反正宋郎生已娶了我进门,秘密就算被我知晓也不算流落外人之手。 武娉婷想了想,狐疑看向我:“我又焉知殿下是否另有居心,同风离一样处心积虑只为套我说出这个秘地?” 我无奈叹息,“难道武姑娘宁不报父兄大仇也要守住一个陌路人的秘密?” 见她咬牙不答,我索性也不打哑谜了,“你不愿说,那也无妨……本宫只不过是想提醒一句,天底下能抗衡风离之人除本宫外,你未必能等到第二人……若要单刀赴会,那才是遂了风离的意,寒了你爹的心。” 她的身体不易察觉的一僵,须臾方道:“他能将所有一切都瞧在眼里,即便布下埋伏,又岂会上钩?” 我蓦地一笑,“他会。” “何以见得?” “他能七年不动声色暗中监视你,足见这秘地对他有多么重要。如今终于等到你有所动静,本宫又要坐收渔利,怎会轻易罢休?”我道:“莫要说埋伏,哪怕天罗地网,他都会想尽办法闯破的。” 武娉婷颔首握拳,神情变幻莫测,隐隐然似是在挣扎,又想妥协。我百无聊赖的捧着白瓷茶碗把玩,只听她道:“民女有一个条件……” 我顿住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她。她没有避开我的眼神,“若殿下能与民女共赴秘地,共敌风离,我便告知殿下,秘地处在何处。” 我颇为惆怅的揉了揉眉毛。 不就是怕我过河拆桥到时候倒打一耙嘛? 想拴着我当人质就直说……就我现在这副肾虚体弱的模样如何共敌那只凤梨? 我皮笑肉不笑道:“多谢信任,合作愉快。” 西方的天际已染上霞红,武娉婷一离开阿右就冒出影来:“回禀公主,一切正如公主所料,接下来,该怎样做?” 我道:“武娉婷已然说出那秘地之所了,正是青麟峦之上。” 阿右一怔,“青麟山?不就是灵山边上的那连绵的万坟之岗?” 我颔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