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盛清让还在会客室,他坐在椅子里,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握,头低垂着,整个人陷进一种……无力感。 他跟了盛清让很久,以前星让刚成立的时候,他就是他的特助了,后来他出国,他因为家庭没有跟着,但他回国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 这么多年,他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即便是以前他不得不舍弃星让的时候,他也未曾这么挫败。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直到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才惊动了里面的人。 “盛总,人已经送走了。”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把电话掐断,犹豫着问:“还要不要让员工们回来上班?” 盛清让站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走出会客室,随手将合同递给他,“不用了,放半天假,叫司机过来,我要去接我儿子了。” “是。” 这会儿幼儿园还没有放学,盛清让到的时候老师们正带着他们在外面玩游戏,正好是平平他们班,他让司机把车停在拐角的地方,这个角度他能看到里面,但是平平不会发现他。 平平和唐期在说话,两人在队伍最后,不知道唐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咯咯笑了起来。 这种时候,他就格外羡慕平平。 小孩子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们忘记一个人很容易,到现在盛清让问他关于他生母的事,他都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再过一年,可能他也会完全忘记关南,无论那个女人曾经对他多好过。 他有些出神,接着强迫自己不去想,翻开电脑查阅邮件,太专心,以至于平平放学了跑过来都没有发现。 “爸爸!”平平一头扑到他膝盖上,笑呵呵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盛清让摸摸他的脑袋,声音很温和,“今天不忙,今天上学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开心。”平平拖长了声音,又问:“那我今天还能去学小提琴吗?” “不想在家陪爸爸吗?”盛清让回复着邮件,头也不回的问。 “当然不是。”平平嘿嘿一笑,在他身边老老实实的坐好,“那我在家里自己练习吧。” “好。”盛清让合上电脑,抬头吩咐司机:“老朱,开车吧。” 平平乖乖坐着,低着头鼓捣着他手里的模型,盛清让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是懒得抬手。 转头望向窗外,关南有问题,他又何尝不是?这几个月来,他也几乎天天失眠,睡不着在床上躺着,不敢下楼,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现在比平平还要依赖人,睡觉要和他睡,吃饭要他陪着,现在连培训班都不愿意让他去了。 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他还有一个宝贝,他只是做了一个选择题,不是判断题。 但是到了白天,那些结论又会被全部推翻,让他陷入无休止的痛苦和后悔中。 他有时候也会怨,为什么关南这么狠心,多等一天都不可以吗?她不是想生吗?如果她真的生了,难道他还真的不会管吗? 但到最后说来说去还是怪他自己。 两人到了家,平平上楼去换衣服,盛清让不想动,在沙发里坐了一会,摸到手机的时候正好震动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接了。 “今天没见到关南?”那人问。 他听得出男人话中带着的幸灾乐祸,倒也没有多大反应,“没有,关夫人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