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看着。”才蹲下又抬头,“有工具箱么?” “有的。”南雅绕去隔间,很快提了工具箱出来。 周洛开了工具箱,脱口而出:“修好了你叫我声哥哥。” 南雅脸一红:“玩邪了你!” 周洛自己也一愣,心里却得意。好久没听她这么讲,他愉快而无声地笑了。 “电脑怎么坏的?” “不知道,我还没太弄明白操作呢。真是个奇怪的机器。”南雅说。 周洛觉得好笑,就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南雅莫名其妙。 “没事。”周洛摸着鼻子,仍是笑。 他先重启了电脑,关机开机的速度相当慢,南雅在一旁等了约一分钟,觉得浪费时间,悄声说:“你慢慢修吧,我还有一件旗袍要赶工。” “去吧。” 南雅去了隔间,不一会儿,缝纫机断断续续地响起来。 说来奇怪,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周洛觉得缝纫机踩动的声响还有那笃笃笃缝针的声音都特别好听,特有韵律,他听着都能打节拍摇头晃脑。 他弯唇笑着,缓慢又轻手轻脚地拆主机。 外头雨声很大,衬得屋里里有种安静的温馨,两人隔着一堵墙,各做各的事,什么也不说,却也很好。 隔了约十分钟,墙那头传来南雅的轻声询问:“周洛?” “嗯?”周洛停下,侧耳倾听。 “想听歌么?——我们可以小声点,不会吵到宛湾。” 周洛无声地笑了,说:“好啊。” “想听什么歌?” “红颜知己。” 她笑了一下,说:“我刚好想听这首。” 很快,墙的另一边传来音量微低的音乐,一开始是轻轻的念白,像在讲诉一个故事。 歌曲悠扬缠绵,墙两头的人安静听着歌,做着自己的事,一曲结束,那边再度传来缝纫机缓缓运作的声音。 周洛专心修着电脑,心无旁骛。 又过了约十分钟,缝纫机停下,南雅问:“修得好么?” “嗯,没有大问题。”周洛说着,埋头修理。 再过不久,周洛终于弄好,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没敢发出太大声响,回头看,宛湾还乖乖睡着。 “小师姐?”他轻声。 “嗯?” “好了。” 缝纫机的声响停下来,南雅掀开帘子,从隔间里走出来。 “好了?” “嗯。你过来看。”他轻轻拉她过来,给她示范。 外边雨还没停,天色已经暗了。 南雅蹙眉:“不晓得那修理工还过不过来?” “都六点了。我看是不会来了。回去吧。”周洛说。 南雅点点头,起身去看宛湾。 周洛原想说下雨不好走我送你,又忍了回去。 周洛从后门出来,南雅锁了门。 雨下得很大,周洛撑着伞,爬坡翻墙别提多费劲。他再次跑去大街上,远远看着旗袍店的正门。很快,他看见南雅拉起卷帘门,抱着宛湾走出来。宛湾困困地搂着妈妈的脖子,小考拉一样。 南雅撑着伞,有些艰难地把卷帘门拉下去。风太大,把伞吹歪,雨水淋了南雅一身,她狼狈地护着宛湾,勉强把伞扶好。 周洛站在街这边的角落里,几度想上去帮忙,但都没有。 南雅终于锁好门,撑着伞抱着宛湾走了。周洛撑着伞远远跟在她身后,大雨天,巷子又弯又长,一个旁的人也没有。 石墙里的树抽了嫩芽,雨水打在青石板上,溅湿了她的旗袍下摆。 他看着雨雾里她的背影,心里静悄悄地高兴着。 一直尾随她回了家,他才折返。 那天,那么大的雨,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脸上都挂着笑。 第二天便雨过天晴,灿烂艳阳。 周洛上午的课程井然度过,中午去给林桂香吃饭时,才知道镇上出了大事。 徐毅死了,在昨天,说是出车祸死的。 周洛立刻赶去南雅家。冲进院子,透过窗户就看见南雅在客厅里,背对着他在整理东西,周洛急慌慌跑进去:“喂!南雅!” 她回过头来,一身素白,头上簪着白花。 他就知道是真的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