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的脸,他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南雅问:“现在觉得我很过分了么?” 周洛咬牙,差点没泛出眼泪:“是!” 南雅又问:“我都没有骂你、侮辱你,这样你也觉得很痛么?” 周洛恨恨道:“是!痛死啦!” 南雅说:“刀剑伤身,言语诛心。说出口的话哪里有收得回去的道理?你觉得你和镇上的人一样,不是故意的,反正随口说说,发表个观点。嘴巴长在自己身上,行善,作恶,爱怎么用是各人的自由。但,就当我是记仇的,好不好?” 南雅直视他, “——意外了?觉得我是那种被打多少耳光也无所谓的人,被骂多少次荡.妇你一笑着对我道歉我就能不计前嫌对你笑回去?——我对你微笑,你说我轻浮;我对你友善,你说我放荡;我对你真心,你说我自取其辱。——现在发现我没那么好打商量,你又要说我刻薄得理不饶人?” 话都让她说尽,周洛猝然慌张,急忙撇清:“不是我,真的!是镇上的人都这么说——” 南雅微微一笑:“都说我是破鞋,所以连你一个小孩子也能来踩我一脚。” 周洛心底一阵冰寒。心寒却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和他厌弃又鄙视的那类人有什么区别? 是啊,他说她是坏女人,他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又何必来道歉呢?无非是心虚这其中有误解的可能。那天江医生在离店时突然拍她的手,可能是她来不及反应他就走了,落在他眼里就是她放纵。正如那天他碰她的背,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以为是她引诱他。天气再热,她就是死也不该松掉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他抬不起头来。而她依然平淡, “说开了,也还是要谢谢你。清水镇上,你是第一个送宛湾回家的人,第一个怕我被打就赖在我家不走的人,第一个帮我修机器却没动手动脚想获得什么回报的人,我——” 她垂下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说一件极为荒诞的事,“——我原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 周洛走在回去的路上,五内俱焚。 那句“不一样”像一把刀在心里搅。听到那一瞬有多激动兴奋,之后就有多绝望悔恨。是啊,他和那些他不屑为伍的人没有区别。他跟他们一样丑陋。 他原本不一样的,但现在他又变得一样了,让她不愿再侧眼瞧他一眼了。 她其实是多好的人啊,施予她的一丁点小恩小惠,她都记在心底。 可他不配。 他一直在坊间流言与她的真实间摇摆不定,他从没完全信任过她的为人,他哪里有资格让她认为他对她有恩,哪里有资格让她跟他和好? 耳听不为实,眼见不为实。为什么直到今夜才明白。 年少遇挫的情感像毒疮,挖也挖不掉,只能生生熬着忍着,指望能像书上说的那样,让时间治愈一切创口。可这时间,怎么就他妈的过得那么慢! 周洛坐在篮球场边,望一眼秋天高高的天空。如陈钧所说,十月中旬一过,天气骤然就转凉了,凉得周洛没心思换篮球服去打球。 学校在山坡上,俯瞰清水镇,看得到细细的清水河,南雅的店就在河边。也不知道她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那天之后,周洛听说,因为南雅的坚持,徐毅被关了起来,这在清水镇是头一例,引发轩然大波。南雅又一次提出离婚,徐毅还是不肯,说夫妻感情很好虽偶尔打架但没破裂,民政人员也头疼,南雅起诉到法院,据说还在调查。 再多的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