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垂文将那食盒摆出来,他才傻傻地问:“为何昨日不告诉我?” 刘垂文一撇嘴,“谁叫您昨日跟我义父吵架。” 段云琅这回是真尴尬了。 满心满眼都是内疚,对殷染、对刘嗣贞、对刘垂文。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父亲是个混账就把混账气都发泄给旁人呢?这岂不是让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混账了? 他讷讷地坐好,等刘垂文将食盒的盖儿打开,将里头的大碗拿出来。陶制大碗中盛满了水,水中一只点心盒子上,四枚桂花糕拼成了精致的形状。 刘垂文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碗里本来盛着热水,隔夜就凉了。” 用热水温着点心,这还是当初段云琅自己想出来的法子,殷染如此投桃报李,他非但不觉得意,反而全是窝心的酸楚。 明明就是他说错了话,可先来讨好伏低的却是她。 “殷娘子还说,这次的桂花可是新鲜摘下来的了,就是有些仓促,怕味道不如上次的好。您若是爱吃,她再给您做。” “她碰不得桂花的。”段云琅突然道,“她是不是又生疹子了?” “这我倒没注意。”刘垂文想了想,“好像没有吧……” 段云琅突然将食盒都盖好,提着就往外走。 “哎殿下——”刘垂文忙不迭跟出去,段云琅却突然杀个回马枪,重重地道:“去跟阿公说,我回头亲自向他赔罪!” “殿下您去哪儿?” “去掖庭,阿染病了可怎么办?——记得给我们送饭来!” 刘垂文讷讷地止住了步子,便看着自家殿下风一样地飞走了。 去就去呗,还要找个这么不入流的托词……托词也就罢了,还不忘记使唤我…… ☆、第136章 第136章——香饵铦钩(二) 殷染洗衣服,段云琅蹭在旁边。し殷染晾衣服,段云琅蹭在旁边。殷染叠衣服,段云琅蹭在旁边。 “你怎么总有做不完的事儿啊?”终于段云琅先歇气了,抱怨道。 殷染没有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他立刻堆满笑道:“我来帮你吧。” 殷染也不含糊,径自将东西都搁下了,自己回内室去。 段云琅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衣物,眉毛眼睛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待到他终于把这些杂事儿给解决掉——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解决掉它们的——回到房中,便见到殷染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面对着那一只食盒,盖子已打开了,里头的四枚桂花糕很无辜地叠在了一起。 段云琅“啊呀”一声,“都是我的错,我来时没有注意,怎么就给摆坏了呢……” 殷染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收敛了夸张的表情,在她身边坐下,问道:“眼下是八月,掖庭里到处都是桂树,你没事儿吧?” 殷染道:“你离我远点,我就没事儿。” “这可难办。”段云琅抓了抓头发。 殷染歪着头看他半晌,却是叹了口气。 听这一声叹息,段云琅只觉心肝脾肺肾都似被一只猫爪子狠狠地挠了一下,既痒且痛,难受之极。他凑上前想吻她,到半途却又硬生生止住,眨了眨眼睛,一脸苦闷地道:“你可还给我亲么?” 殷染凝视着他,忽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那一双眼睛底里微茫的亮光,像是有千言万语,却隐忍不发。 她原谅自己了?她原谅自己了! 一下子欢喜得不能自已,段云琅毫不犹豫地吻住了那两片单薄的唇,先是轻柔地吮舔一遍,而后突然加力,碾压,研磨,翻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