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章和领花也都湿了,贴出里头大片胸膛肌肉的形状,头一个扣子敞着,单军的目光扫过他血脉结实的脖颈,他的锁骨,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从领口里看下去,是滚着水的、紧绷、结实的肌肉…… 单军呼吸一滞,有点发沉…… 周海锋突然推开他,单军没防备,被他搡开了。 周海锋撸了把脸上的水,动作有些粗鲁,没看单军,就大步走出了浴室,把门带上了。 单军从刚才的恍神中回过神来,回头看着那门…… 王爷约单军见面,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大院里的水塔。 为了保证军需,军区大院内有一个很高的水塔,这个水塔很高,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算是个当时的地标。单军小时候调皮,不止一次想要挑战这个高高的水塔,水塔外沿有旋梯可以爬上最顶端,可是台阶踏空的,很危险,曾经有部队子女爬上去出过事儿,所以后来就封闭了通道,不让小孩乱攀爬,只有军工在必要的时候才能上去。 这个标志性的高高的水塔四周,是单军和王爷这帮兄弟打小就在这儿聚集的地方,是他们的阵地。 单军去的时候,王爷坐在一辆大军卡的前车盖上。小的时候,他们这几个男孩儿经常猴子一样爬上去,在车盖上一溜儿排开地坐满车头,嘴里喊着“冲啊!”“杀啊!”好像卡车就会这样冲进敌人的战场。 单军跃了上去,坐在了王爷身边。两人在车头,像小时候一样坐着。 “军子,还记得那块地儿吗?”王爷指了一下院后头一块扒了的平地,正要建楼。 “记得。那不是原来的石灰池吗。”那块石灰池是军工操作场,小时候也是这帮男孩的混迹之处。 “以前大秦在那儿埋了只军用水壶,说等再长个水壶出来,就送给大伙儿一个。” 王爷望着那块地方。 “不知道那水壶还在吗。” “……” 单军脸上的笑容退去了。半天没说话。 “说这个干什么。” 大秦是他们的伙伴,初中时遇上交通事故,去世了。单军这群兄弟,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出这件事。 “就是忽然想了。” 两个人都没吭声。单军看着远处,沉默。 “咱们这院里的兄弟,你上了军校,大飞明年当兵。再来几个考大学的,就都要散了。” “……你今天怎么了?”王爷很少这样。他总是三句话没有一句正形。单军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这样说话了。 “爷昨晚操狠了,想得有点多。”王爷眯着眼睛,擒着烟。 “散个xx。” 单军说。 “我在,就不会散。甭管几十年,也甭管各奔东西。散不了。” 单军看了看王爷。他好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兄弟。小时候,王爷是跟着他的男孩里最怯弱的一个,敏感,怕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那么狠。 不知不觉,他们都长大了。 “以前一打雷你就哭,拽着我衣角不松手。” 单军想起那时候的王爷,怕雷,怕黑,怕一个人落单。总是躲在他背后,做什么都是他罩着他。 “怎么长大了,成这德性了。” 单军笑,王爷也嘬着烟笑。 单军揽住他的肩膀,带了带。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坐在高高的车上,看着天空。 单军的一个哥们儿抢到了保送名额,单军带着哥几个去如意给他庆祝,也叫上了周海锋。单军说,你要是不去,就是还看不起我,不把我当朋友。 单军私底下对这些哥们打过招呼,他干什么配合着就成。周海锋那秘密,单军对谁都没说。晚上在沙发上,单军搭着周海锋的肩膀说,以前都是误会,不提了,海锋以后就是自己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