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周海锋最近确实上道。前几天晚上单军在客厅熬夜看球,啥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半迷糊间,有个人给他搭了条毯子,他半眯开眼缝就能瞅见,那是周海锋。 单军惬意,打从心底里惬意。他觉得当初那个词儿,征服,差不多就这感觉。 单军享受这个过程,相当享受。 “我也就是看他没二报,放他一马。” 单军懒懒地说,在弟兄们面前,他得绷着。 “那小子还算识相,老头子那儿一个字儿也没去咧咧,但凡他要多咧咧一个字儿,都没他轻的。他听话,我就罩他。” 单军说着,抬眼扫过哥几个:“姓周的仗义,我就得够意思。以后没我的话,谁都不许动他,听到没有?以前是以前,谁要是再整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于征和其他几个都点点头,单军把眼神移向翘着腿抽烟的王爷。 “听见了吗!” 单军踢了他一脚。 “爷听见了。” 王爷还是那副散漫的口吻。 当晚,周海锋在铺床时,一个东西抛在他的床上。一个高级的随身听。新的。 “百米第一,奖的。送你了。” 单军抱着胳膊,离开了门框,转身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上楼,嘴里还吼着一首当时特流行的歌:“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第二天,单军被一个电话叫到了一幢房子里。 那是军区外面,单司令住的房子。单军跟他爸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这是他们家庭的情况造成的,这个高干家庭里的故事,也是一言难尽。 单军是毫无防备进的他爸的书房。单司令无非还是那一套老生常谈的教训,从小到大单军都听出茧子了。单司令因为所在军区的所辖和那几年比较紧张的特殊地域周边关系,一直频繁地公干,不常在家,每次回来例行公事地要教训他这个儿子,单军早都麻木了。 父子俩又吵起来的时候,单司令拍了桌子:“你带着一伙人天天晚上出去鬼混,以为我不知道?!” 单军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去的,几点回来的,在外头跟谁惹了什么事儿,我都清楚得很!” 单司令直接指着单军那伤口。 “你这胳膊上是摔的?……你心里有数!” 单司令的眼神凌厉、威慑,怒容满面。 “不要以为我不在,你就能无法无天,撒谎,鬼混!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我汇报!不要心存侥幸!” 单军没说话,单军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血都往脑袋上涌。 “……谁跟你汇报了?” 单军说。 “谁??” 单军直直地梗着脖子,青筋冒出…… 单军出了那房子,胸口就像挨了一闷棍,一直堵到了喉咙口。 这事儿不一定是周海锋干的,可单司令那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的“事迹”,连细节都分毫不差,要说是刘长健告状,也只说得出如意不夜城那一桩,其他的呢?除了单军的弟兄,知道这些事儿的,只有一个周海锋。 单军也想找出一条可能是别人干的理由,可除了周海锋,个个是他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怀疑他们,等于怀疑他自己。 单军脑子里嗡嗡的,像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又像被当着面狠狠在脸上扇了一耳光,被丢在火上烤,除了一团怒火、疑云,还混杂着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一种情绪,这种愤怒夹杂着其他的情绪,甚至都不是来自他被人卖了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