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前,哆哆嗦嗦竟不知该说什么。 那男人赤~条条地爬下来,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跪下。 皇上的面色由赤红转为惨白,双唇没有一丝血色。他负手孤立,一瞬不瞬地望着元皇后,眼中竟渐渐泛起黯淡不明的水色,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羞耻。 良久之后,他说:“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元皇后失声痛哭,语无伦次道:“皇上,臣妾先前还在太和殿看书,不知怎么的……这、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会到这儿,臣妾一无所知……皇上,臣妾自知百口莫辩,但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皇、皇上……” 她作势要去拉皇上,却被皇上一脚踢开。 皇上仰头望天,极力忍泪,悲怒交加地吼道:“不许碰朕!” 傅谅爬到皇上脚边,拽住皇上的龙袍,仓皇道:“父皇,母后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求父皇明察啊!” 皇上揪住傅谅的衣襟,冷笑道:“另有蹊跷?你当朕的眼睛是瞎的吗!方才浪~叫的是谁!啊,太子,你告诉朕,是谁!!” 傅谅呆愣片刻,看着元皇后羞愧至死的模样,恨恨地别过脸,不再言语。 皇上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道:“来人,将皇后押入天牢,太子禁足东宫,不许与人往还。” ☆、第40章 情人眼里揉不得沙子(3) 北风咆哮,大雪纷飞。天灰地白,分外萧瑟。 京城天牢。 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地点,同样幽暗狭长的甬道,同样催人欲吐的腐朽气味。却是不同的姿态,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心境。四年光阴,如弹指一挥,而今再次站在这里,只觉恍如隔世,不知今夕是何夕。 寒风透过破败的窗户灌进牢房,加之阴暗潮湿,整个天牢冷若冰窖。我裹紧大氅,手提食盒,不紧不慢地向最深处的一间牢房走去。 “戚大人,到了。”狱卒为我开门。 “多谢。”我递给他一枚碎银子,他很快退下去。 这间牢房处于半隔绝状态,四面无风,环境较之外面简直天差地别。榻上有手笼和棉被,桌上有热茶和暖炉,地上还铺了一层薄薄的绒毯,干净而温暖。 我关上牢门,将食盒放在桌上,微笑道:“皇后娘娘,微臣来看您了。” 她端坐榻上,视线凌厉如刀,咬牙切齿道:“戚玉琼,你这个贱人!” “皇后娘娘,别这么大火气,仔细气坏身子。来,这是太和殿小厨房为您准备的木瓜炖血燕,您在这儿受委屈了,应当补补。” 她劈手夺过瓷盅,不由分说泼到了我脸上,怒极道:“瞧你那假惺惺的嘴脸,真教人倒胃口!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心知肚明,分明就是你在千步香里动了手脚,你骗得了皇上骗不了本宫!你说,本宫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陷害本宫!” 我不怒反笑,取出丝帕,不紧不慢地擦掉脸上的汤汁,道:“皇后娘娘,您若是有证据,大可以去皇上面前告我一状。” 她恨恨地指着我的鼻尖,双目赤红,犹如厉鬼,“贱人,你给本宫等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皇上与本宫多年夫妻,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本宫一个清白!届时本宫定要教你死无全尸!” 我挥开她的手,侧身笑道:“是吗?但,有时老天偏偏不长眼,黑非黑,白非白,颠倒是非,以假充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元皇后眸光微闪,大约是有些心虚,连声音都弱了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逼近几步,冷哼一声,道:“深宫禁庭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孤男寡女,捉奸在床,仿若历史重演。皇后娘娘,当年那件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她趔趄着向后退,别过脸道:“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那我便说得清楚些。四年前,中秋佳节,皇上在宫中大宴群臣,恰巧那日昭嫔托病不曾参加。宴会上,你说想听昭嫔弹琴,皇上便派人去请她。孰料,侍卫却发现她在西苑听风楼与一名大臣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