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长成的年青人,连生气都朝气勃勃。而自己呢,已经要满三十岁了。肌肤依然细腻,头发依然乌黑,可她心里明白,自己就象开到极致的花朵,兴许明早起来就会变成凋谢成尘。 男人的承诺就象水花镜月,徐骄对自己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恋。等他看过更多的风景,遇到更多的人,就会明白一时的迷恋是多么的滑稽可笑。而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自己需要更多更实际的保障。 徐骄见女人的神色丝毫未动,终于有些气恼道:“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只是无论如何给我留一个位置,好让我日后好好地照看你!” 曾闵秀终于动容,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你我的关系不容于世,我虽不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岛上已经有风言风语了。你还年轻,日后还有大把的好女子。若是真的跟朝廷谈成了,你就可以重新换个冠冕堂皇的出身。” 徐骄脸上便浮出厌弃的神情,“我从小就是个弃婴,连名姓都没有的人,再换出身也抹煞不了骨子里的下贱。秀姨,我和你在一起才感到快活,你要是决定回中土,那我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正大光明的娶你!” 曾闵秀也算是见了些世面的,听了这话也惊得几乎无言。 自从徐直死后,岛内岛外一片哗然。有趁火打劫的,有落井下石的,那时的处境是多么的艰难。幸好有徐骄一力维护。再到后来,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可是两个人偷偷摸摸地相好是一回事,摆在台面上过明处是另一回事。 245.第二四五章 谈判 弹丸礁是一个很小的礁岛,不过百十步宽窄, 涨潮时往往只看得见一个尖角, 裴青一行人乘坐的船只就停靠在此处。说起来这是个极冒险的举动, 若是有赤屿岛的巡逻船经过, 大家是一个都跑不了。 这个地方是临行时傅满仓亲自选的。 傅满仓早年在广州时经常跟船, 他又是个喜欢钻研这些东西的人,书房里的海图摞起有半人高。知道这回女婿要去收复赤屿岛, 他把自个在屋子里关了三天,才选出两三处可以落脚的地点。其共同特点就是面积很小,人迹全无,且没有在主航道上,短暂地躲个三五天完全不成问题。 裴青授受命令之后, 就让前来谈判招降的官船在后面慢行, 自己则带着傅百善、宽叔宽婶乘坐一艘可载十人的小船停靠在了弹丸礁,又利用内线跟林碧川搭上话, 勉强算是抢得一步先机。 几个人围在小船的甲板上,宽叔负责望风,宽婶负责做饭。都是从岸上带来的干粮, 生火简单加热后, 再熬煮一锅鱼汤尽够了。裴青将一块咸肉夹进面饼里狠狠咬了一口道:“曾氏和徐骄一味扩大地盘掳掠财富,却不知手下人心浮动, 这样长久下去不待我们动手, 他们也怕不能长远!” 鱼汤是用宽叔才钓起来的鲷鱼熬的, 只放了一点盐却又香又浓, 傅百善端着一满碗一口一口地啜饮着,闻言道:“我要是曾闵秀,就寻个人少的地方,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品茗饮酒,不比这些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日子强。” 裴青就莞尔,夏虫不可与冰语。珍哥生于富贵之家父母珍爱,不羡权势形成了淡泊的性子,即便受过挫折苦楚也从未因钱财一事焦虑过。而曾闵秀出身贫微,对金钱权势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渴望,而这种渴望形成的沟壑是再多的金钱也不能填满的。 裴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明日一早我们就去与官船汇合,你留在船上,我去跟他们谈个大概的意向,看看他们提些什么条件。按惯例,这件事磋磨个三五月乃是常事,具体的细则只怕到都指挥使衙门坐下来才分辩得明白!” 傅百善刚一张嘴,就见对面的人伸手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不由好笑地嗔怪道:“行了,裴老爹,我不去逞强总行了吧!”这话里的揶揄让一旁的宽叔宽婶都捂着嘴偷笑,裴青脸色便有些发红。 第二日,赤屿岛大堂。 裴青一身青紵丝黄铜平顶丁钉曳撒甲,威威赫赫正经五品武将打扮。拿着手里的文书嗤笑了一声道:“各位大当家真是敢提,什么叫做赦免一干人等罪责,嘉奖相应官衔,并白银田产屋宅,并许东南诸岛自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