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滑稽又可怖。 傅百善胆子再大也不敢正面掠其缨,双脚一错后使了个巧力将地上的两人拖着堪堪退了两步,然后飞快退至一边站在一处犄角满面戒备。侍卫头领喘了口气再也顾不得尊卑,眼疾手快地将险些丧于熊掌之下的晋王一脚踢飞,落在一道微微隆起的土坎之后,只求躲过眼下的劫难。 按说那道土坎有一尺半高,一眼望去根本不易察觉。但那头人熊竟象成了精一样,视力一待稍稍恢复,径直撇开傅百善和侍卫头领,顶着破烂的大氅踉跄地往晋王藏身之处走去,这份似人般的执拗简直让人唏嘘。 傅百善却知道这人熊嗅觉最是灵敏,可能是先前晋王的某个举动无意间激怒了它,所以它才有这般奇异举动。受伤的猛兽更难对付,虽是强驽之末却更不敢大意。傅百善和侍卫头领对视一眼后,只得先亦步亦趋地跟着,看有无机会再伤这野物一回。 场中其余诸人都忘记逃离,摒住呼吸看着雪地里人与熊的对峙。 远远的高阁处,单筒暸望镜后的秦王也在暗暗咬牙,心想那野物怎么不把老三一掌拍死。虽然不知事情的原委,但是多年与老三的明争暗斗,再联想到先前伶人张得好偷窥到那句“南苑围场”,这其中绝对有老三自己的手笔。只是恐怕他自个做梦都料想不到,好好的计划最终出了纰漏,最后竟会演变至此不堪收拾的场面! 看着站在雪地上那一抹绾红,秦王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之意,终于坦诚这姑娘已然成了自己心底的一点执念。 一旁的曹二格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虽然看不清庄子外的情形,但那抺绾红色还是看得见的。当下一看主子的身形一动,就扑过来紧拽其裤腿道:“王爷我的好主子,莫躁莫动。要是让皇上知道您无诏回京,那就是大逆之罪。傅姑娘武功高,自保是决计无疑的,您千万不要下去掺合……” 秦王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末了却浮起淡淡的酸涩。相似的一幕事隔四年又重演一遍。当年青州云门山下,傅氏一家被人截杀,自己也是这样那样的顾虑没有出手相救。那时,自己若不听劝阻,在匪徒伤傅家小儿之前出手,那后面的一切事是否会有另外一种发展…… 秦王正在自苦自怜,忽听庄门外重重铁蹄相击,就见山脚树林里影影绰绰有数不清的马匹铠甲闪动。 庄门前的众人个个喜形于色,大概是见到场中迫在眉睫的局势,救兵当中一人不及下马参拜,直接拍马越众而出,一个鹞子翻身从急驰的马上飞身而下。用一杆丈长的镔铁长~枪的枪尖将伏于土坎的晋王身上锦袍勾起,细微至极地轻呼一声:“珍哥——” 傅百善杏眸一亮,眉梢眼角都泛起了一抹难以抑制的欣悦。 话将落地时就见那铠甲将军双手一抖,众人就见枪尖上尊贵的晋王殿下象皮球一样被抛起。站在角落里的一道绾红身影应声而跃,猛地伸手将百余斤重的男人牢牢地抓在掌心。然后侧身一翻双手平托,举重若轻地几步就将仍旧昏迷的晋王殿下送至庄门前皇帝所在之处。 这下轮到一旁观战的众人瞠目结舌,任谁也想不到如此美貌女娘竟有如此神力!一个大男人,昏迷之后只怕身子更为沉重。这位姑娘却是像托着一床棉絮一样,闲庭信步一样就送了过来。场中诸人不管男女都不住地上下打量她,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终于赶到的禁军士卒蜂拥而至,将那头作乱的畜牲用长矛攒刺,接着又用开山大斧猛斩其头。那山林霸主任是如何枭勇,在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利器的照应下,此时也再无招架还手之力。不一会工夫,人熊发出一声微弱的嘶吼,终于毙命且死得不能再死。 金吾卫和禁军的高阶将领忙上前请安,皇帝却侧头伸手招了招,将傅百善唤至跟前和煦问道:“先前还没有问完,你曾说你的志向与众不同,可否说出来听听?” 傅百善一楞,没想到这皇帝老爷的为人倒是有趣,这般情形不紧着去看他受伤的儿子,却在这里问这些有的没的。但是好歹她还是知道这人是中土一言九鼎的人物,遂躬身恭敬回道:“小女平生所愿,是走遍五湖四海,看尽天下不同!” 皇帝眉毛一挑,万万没想到竟是这种回答。 在一旁站着的人心道这女孩太过痴傻,将皇子从熊掌下救起是何等大功,一国之君又是明显有意嘉赏。帝王之尊在此,或是金帛财物,就是爵位封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偏偏这女子竟然白白放过此等机会,真是太过令人可惜。 崔文瑄和崔文樱两姐妹先是神情一紧,生怕傅百善此时提及要嫁入皇家。听到此种回复,心中好笑的同时却是齐齐松了一大口气, 皇帝对傅百善的答案未可置否,低垂的眉睫里也看不出别的深意。崔文瑄悄悄拿眼去找晋王,就见一个白发斑斑的太医正为其诊治。过了一会儿,太医过来禀报,说晋王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