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有位猎手在山中遇到人熊渡河,便潜伏起来窥视。母人熊先把一只崽子顶在头上赴水渡河,游上岸后怕小人熊乱跑,就用大石头把熊崽子压住,然后掉回去接另外一只熊崽子。潜伏着的猎人趁此机会把被石头压住的小人熊捉走了,母人熊暴怒如雷,在河对岸把另一只小熊崽子拉住两条腿一撕两半,其生性既猛且蠢由此可见一斑。 此时这只活物摇摇晃晃地往山下走,仿佛觅食一般慢腾腾地东瞧西看。侍卫头领见主子们已经退到山庄门口了,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就见那东西忽然不知被什么惊住了一般,暴跳而起猛地往前直窜十几丈远。不过几息的工夫,就已经越过低矮的树丛逼近人群了。 正当面的侍卫不敢躲,举起手中的钢刀就往前狠劈。那熊低低嘶吼一声竟直立而起,伸出前爪胡乱一划。那侍卫知道这一爪的厉害却已经避之不急,半边身子立时被既粗且钝的爪尖划开几道粗粗的血口子,砰地一声重重摔在雪地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死活。 那活物伤人后更是凶性大作,左右挥击就又将两个阻碍的侍卫拍开,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傻戳戳地前行。所幸它晃悠悠地走的不是直线,此时众人离庄门也越发近了。 大家正要松口气的时候,一个在尾梢殿后的侍卫不慎被它一把拖住,像布偶一样扯过去在脚掌下狠踩了几下,发出好似熟透西瓜被剖开时噗噗的细响。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那人眼看就不行了。人熊却似乎觉得有些好玩,吭哧吭哧地低头嗅闻了一阵,就张开血盆大嘴开始撕咬起尚温热的人体来…… 一般山中野兽没有受到攻击前是不会主动靠近人类的,更何况主动撕咬尚活着的人。场中余下诸人看着面前的景象都不由头皮发麻面色大变,谁都不知这东西怎么忽然间就发了狂。连忙加紧后退的步伐,只是那平日里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庄门此刻却显得遥远无比。 急得满头冒汗的侍卫头领见机不对,不敢再耽误下去。顾不得皇帝不欲惊扰地方的旨意,立即向空中弹射了一只哨响窜天猴以示求救。这人熊皮糙肉厚又力大无比,寻常刀剑招呼在它身上根本不济事,只得与众人护卫着主子爷且行且退,只盼左近的禁军看见示警烟花后能及时赶过来。 人越是慌乱之下越是容易出错,张锦娘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趔趄着身子就要倒在地上。站在一边的靳佩兰连忙伸手去扶她,结果刚一停下来就被身后紧赶慢赶的崔文瑄重重地压过来,几女顿时滚做一团。 更糟糕的是,女孩们接连的惊呼声又引起了那头人熊的注意。 那双布满赤红血丝的兽眼直直望过来时,诸女骇得在地上连连后退。晋王虽然努力自持,神色间也开始有了慌乱之色。齐王年纪小些,被一个侍卫护在身后更是瑟瑟。只有皇帝依旧神情镇定脚步沉稳,仿佛面前不过是一场顽童游戏。 傅百善身手敏捷地一把将张锦娘拽起推在身后,双目一边警惕地望着前方,一边在心下暗暗可惜。这趟出门没带趁手的长弓,要是一阵急射,说不得还能将这头熊毙命当场,也就容不得这东西肆意伤人了。只是那些侍卫手持利刃都不能伤人熊分毫,知道此时空手前去逞能就是自寻死路。 那头畜生玩腻后抛下缠斗的侍卫,庞大的身躯像猫捉老鼠一样走走停停。巨掌落于地上时引得地面微颤,近得已经清楚听得到其粗重的喘息声。庄门虽然已经不远,其实不过数丈的距离,但是此时谁也不敢突然跑动,生怕引来人熊的注意,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侍卫们举着长刀警惕地盯着前方,皇帝被围在最中间,其余人散落在他的四周。大概是傅百善的脸上到现在为止依然没什么惧色,几个女孩骇然之下产生了微妙的盲从心态,一时顾不得先前的嫌隙齐齐躲在她后头,摩肩擦踵地紧紧挨在一起。 八个侍卫已经死伤了四个,剩余的几个都不敢再轻易上前攫取锋缨。 已经是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口,侍卫头领抬头望了一眼天色不敢再迟疑。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后,侧身恭谨道:“等会微臣亲自带人上前设法拦截,陛下就立时带着殿下们隐到门后拴上门闩。至多半刻钟山下的禁军就能上来,他们配备有长弓羽箭,定能射杀这东西。” 侍卫头领微微垂下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恳求,“此次出行全是微臣太过托大考虑不周,没想到红栌山庄附近还有这等凶兽。让陛下受惊真是百死不能恕罪,还望陛下看在我等儿郎忠贞奋勇的份上饶恕一二!” 皇帝的身体发肤何等尊贵,不管是不是这位头领的过错,让皇帝受到惊扰就是他万死不能辞的大罪。但是此时说起这话莫名不详,竟隐隐有交代身后遗言之意,皇帝微皱眉头轻斥道:“人有旦夕祸福,哪里就至于此……” 话语未落,就忽见晋王忽然长身而起,夺过身旁一个侍卫的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