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观政。就这么个清闲差事也让他当得鬼憎人厌,他上峰无法只得让他一直休病在家。” 傅百善听得目瞪口呆,宋知春让女儿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大房和你姑母一家子里头难得有个明白人,所以你爹做了这件事提都没提一句。寻常人都是碗米恩斗米仇,更何况你大伯母为人最是势利,更是给根棍就往上爬的人,要是知道这件事的由来,还不上赶着把咱家门槛踩烂!” 眯了眯眼睛,宋知春呵呵一声冷笑,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如今你爹不在跟前,我千不怕万不怕,就怕你大伯仗着长辈的身份拿捏你的婚事。果不其然,今日他还想把你配给夏坤那样一个绣花枕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我就顺水推舟,索性给他扣一个窥夺兄弟财产的大帽子。他好名,我就让他的名声烂大街!” 自古言道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今日宋知春这一招借力打力可谓狠辣至极。为官者最重官声,傅大老爷最珍视的东西这下却如白染皂,即便长江水倒灌也洗不清他自个了! 傅百善却是心潮澎湃双目濡湿,亲娘这副模样分明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再次凭实力向他人宣告,孩子就是她最后的底线。 宋知春眼底流露傲然,“你大伯性情孤高自恃才华不想埋没乡里,想要抚恤亡弟遗孤的好名声以图他日复起,你大伯母想要咱家的田产财物,你姑母则是想要你的人,所以一拍即合想逼咱们就犯,真是豺狼之心可诛!” 拍了拍女儿的手,宋知春发狠道:“只可惜叫咱们釜底抽薪一招致胜,让他们的打算全部落空,现在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无人出面应和。吕氏为人一向吝啬苛刻,还悄悄在乡里放印子钱,纵是你大伯当了京官,乡里也从未沾到半点实惠。最后还是你爹看不过眼,哪怕远隔千里都记挂着这些琐事。这些年的细磨工夫使下来,咱们二房的名声在高柳可比大房中听多了!” 傅百善倒是莞尔,“今日这样一闹腾,他们名、利、人都未得到,还狠吃了一顿教训,这下他们应该乖巧一些了吧!” 宋知春让女儿话语中的“乖巧”二字逗得开怀,心想的确是,这些人可不是得好好教训一顿才老实一些了吗!特别是吕氏,回回都出来挑事,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着实叫人讨厌! 母女两人在马车上笑语晏晏,却都不约而同地回避了傅大老爷刚才的一个问题——既然定亲了,为什么对方还没有前来下茶礼换庚帖? 二房回到青州城已经有好几月了,裴青但凡有心就应该趁了这个机会将婚事夯实,即便傅百善要为顾嬷嬷守孝,也不耽误两人互换庚帖呀?宋知春心里不是没有狐疑,但是她心里对这位当兵的女婿本就有些心存不满,便强按下心思以不变应万变了。 青州左卫大营,程焕从铸铁炉子里掏出一个烤得焦黄的山芋,剥开烫手的皮子之后,递给坐在屋角看书的裴青。 甜香软糯的山芋肉在唇齿间化开,裴青硬肃的脸上难得现出一丝温情,“在广州时珍哥最喜欢在厨房的炉灶里塞些板栗,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后,往往顾不得烫,就要去取了剥开,每回手指尖都要燎起水泡。” 程焕对于羊角泮一箭就射杀了倭人首领的傅百善印象极为深刻,后来得知这年轻女郎就是裴青才定下的未婚妻之后,更是好感大增。踌躇了一会儿,半百老头终于忍不住问道:“听说傅家人回来甚久,大人为何还不去傅家下茶定礼,可是有什么不便?” 看了一眼这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老者一眼,裴青将没吃完的山芋放在桌子上,拎起冷茶喝了几口道:“珍哥家里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傅老叔出海至今未回,弟弟受了莫名重伤,把她从小带大的嬷嬷一进青州就死于非命,我此时去提亲不是添乱吗?” 程焕囫囵咽下一口滚烫的山芋肉,花白胡须上都沾了一些碎屑,他扬着眉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是什么道理?眼下傅家正是多事之秋,你这未来女婿正是图表现的大好机会。你或是跟着跑前跑后或是出出主意打打下手,也比你一直待在大营里空担心来的好呀?” 裴青指尖上下翻滚着青花茶盏,细长凤眼微微垂下,“先生,若是你有一件事委决不下,是继续默默等候,还是选择主动出击?” 程焕嘿嘿一笑,一双小眼瞬间闪现精光,“大人心里的这件事就是你的婚事吧?你在想到底是主动上门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