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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珍哥的不是。可我只不过是拣了珍哥不要的姻缘,现在她也有了更匹配的夫婿,您就不要再责怪我娘了!”

    宋知春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心里着实被恶心得不行。哦,合着珍哥没叫她两母女害着,还要感谢她们不成?往日看着还好的姑娘,怎么行事如此不着调?

    将手中的帐册往桌子上一抛,宋知春拿帕子掩了嘴角道:“兰香说什么呢?你几时在你姑母面前说了珍哥的坏话,又说了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要和你娘算算这段时日的花销,侄女以为我要做什么?”

    傅兰香一怔之后才恍然,原来此“算帐”非彼“算帐”,是真正的算账,一时间羞愤不已。草草向众人行了礼后快步离开了厅堂,浑忘了小脚的痛楚走得飞快,丫鬟在后面连奔带跑都没有她的脚程快。

    宋知春慢慢翻着账本,一笔笔地报着某日的花销,某日的人情往来,最后笑着说道:“这里总共花了一千四百二十六两银子,本来我家二老爷想一人承担下来的。可是我一想不对啊,这是给咱家老太太尽孝,怎么能不给大伯大嫂一家尽孝的机会呢?所以我就把账本拿来了,咱们两家二一添作五,一家就是七百一十三两,你补给我七百的整数就够了!”

    傅家大老爷猛地一抬头紧盯着吕氐,眼中的厉色仿佛要吃人一般,“我从京中回来就给了你一千两银子的花用,还特特跟你交代过娘寿宴上所有的用度都要咱们承担,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吕氏畏畏缩缩地一低头,喃喃道:“我身子不适,就将这些杂事都交付给了二弟妹,我也不知道花费了这么多的银子,也许——也许这其中有什么差错也说不准?”

    傅家大老爷气得两眼发黑,上前一步抓住吕氏的衣襟,啪地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厉声道:“你身子不适,那些银子也身子不适吗?今天要不是二弟妹把这件事捅出来,你是否就准备悄悄将银子昧下,然后让我在兄弟一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吕氏边躲闪边痛哭流涕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孩子们都大了,嫁娶银子都还没有着落。二弟一家富裕,咱娘的寿辰他们多出些银子又有什么不对?”

    又是这般不知廉耻的言语!

    傅家大老爷气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疲惫地拄着头苦笑道:“你没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京中做个什么七品观政,应该跟着二弟去海外做生意,将你的妆奁用黄金白银装得满满的才对,全部都是我的错!”

    吕氏一脸懵懂地坐在地上,浑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79.第七十九章 作别

    青州卫左营。

    壶形青花瓷灯之下, 裴青靠在枕上细细研读一篇游记,这是他近年养成的习惯。每回要临睡之时就翻看一些闲书, 或是时文、或是杂记,有时候会是坊肆当中新兴起来的戏曲话本。

    这篇游记选自《袁中郎集笺校》, 著者袁宏道官至京都国子博士,少敏慧善诗文, 年十六为诸生, 结社城南自为社长, “社友年三十以下者皆师之,奉其约束不敢犯。” 最有意思的是他竟把做官看作是猢狲入笼中,常叹世人莫道乌纱好, 君独垂头思丰草。

    此人尤其擅写清新俊逸的山水游记,恰如他任性而发狂放不羁的为人。这篇不过几百字的文字记游绘景抒情寓理,历历如画的景物描绘, 透出京郊早春的芬芳气息,尤其显得旷达而可爱。

    游人虽未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 红装而蹇者, 亦时时有。风力虽尚劲,然徒步则汗出浃背。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 悠然自得, 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 而城居者未之知也。

    裴青一时读得心旷神怡,著书人心情愉悦之时看飞鸟虫鱼都透着喜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几天自己看到别人时常觉得言语和蔼面目可亲,看到路边石缝中的野草也坚韧可爱,大抵是因为心境的不同吧!

    心里却不禁想起几日前在羊角泮时,珍哥站在岸边英姿飒爽地一箭就将倭人首领射杀,那份潇洒和狠绝真真让人心神激荡。这样的气度怎能让人不爱到骨子里!一时回想得心潮澎拜,干脆找了枝笔在书眉上慎重写下“健若没石之羽,秀若出水之花”,心想唯有这几个字才能简略概括那姑娘的一二风采。

    次日是裴青的休沐,早早赶来的方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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