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声音却又忽然间传来:“别忘了回去看看你娘。” 想起家里早已卧床不起的母亲,青棱的脸色便又一黯。 此番进山,也是为了她娘。 雪枭谷里生长有一种灵草,叫雪枭羽,形似雪枭兽背部的碧青花羽,因此得名。雪枭羽由雪山灵气滋养而生,是种难得的灵药,上次她得入雪枭谷,却苦于雪枭群聚而不敢深探,并没有找到雪枭羽,这次若能挖两株回来,对她娘的病应该会有所帮助。 唐徊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得意愉悦到兴奋激动,转眼间却又化成黯然,生动得就像在演戏,心里便想着,果然是凡人,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半点不懂掩藏。 青棱可没想这么多,她转眼间就打起了精神来,心中决断一下,便是刀山火海也难阻其步。 “喂,这位仙爷,您倒是说句话呀。不是凡女我自夸,双杨界那可是半个鬼门关,出了名的有进难出。这方圆百里内,除了我以外,只怕没有人敢进去,更别提雪枭谷了,那还是我年前进山挖草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路,我打包票,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雪枭谷的所在了。唉哟我的那个娘哪,满谷都是两人宽、三人高的枭兽,披着雪白的毛,背上一小片碧青长羽,飞起来的时候黑压压的那叫一个遮天蔽日啊。”青棱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一大片阴影,瞧不清长相表情,心里也有些打鼓,怕他嫌弃自己是个妇人碍事,忙不迭王婆卖瓜地自己夸起来。 说话间,她还伸手轻轻挥了挥。 她手的阴影在眼前晃过,唐徊不悦地偏了偏头,耳朵里都是她喋喋不休的声音,只是她声音清脆,声调抑扬顿挫,听起来并不像街边吆喝的妇人,反而带着点歌唱的味道。 “我要马上能走的。”唐徊的回答简洁明了。 青棱没想到他答得干脆,反而一滞,微一沉吟便又开口:“仙爷,我得回趟家看看我娘,还得准备些东西。我们凡体肉胎不和您相比,这进了山没有个把月是出不来的,我得准备些干粮衣物路上用。” “需要多长时间?”他问道。 “一天时间。”青棱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回答着。 “好。”唐徊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来,如同掷地有声的玉石。 “凡女还有两个要求。”青棱一面将琴背到背上,一面又继续开口,又怕他觉得自己贪心,也没让他有回答的时间,便自顾自一骨脑儿把要求说了出来。 “仙爷,我需要雪枭谷的雪枭羽给我娘医病,两株就够了,若是有机会能寻着,请仙爷大发慈悲赐下两株。另外凡女自知蝼蚁之命不足道,但蝼蚁尚且偷生,望仙爷目的达成后,能将凡女送出山,保存凡女这蝼蚁之命。这些对仙爷而言不过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还望仙爷成全,凡女也定会尽心尽力助仙爷找到雪枭谷。” 一锭金子比起自己的小命,自然是小命更重要些,这两个要求若不能实现,她也犯不着为此拼命。青棱所思所想,无不在为后事打算,把话提早说清了,也省得后面纠缠。 唐徊听她言语,初觉这女人贪心不足,细听之下却又觉得她的要求在情理之中,雪枭羽对凡人而言虽是难得的灵药,在修仙界中却是最低等的草药,并不稀罕,正准备点头答应,忽然间脸色一变。 “走开!”他猛然间起身,将眼前的少女一把扫到身后。 青棱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狠狠吹过,将她整个人都推到墙角,被风扫过的手臂和脸颊火辣辣的一阵生疼,眼前星星一片,正欲抬眼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忽然间感受到一股庞大并且恐怖的力量自远方袭来,她不禁脸色大变。 唐徊没有理她,已然飞身到了酒馆之外。 “唐徊,你想逃到哪里去?纳命来吧!”远空之上忽然出现一大片黑雾,黑雾中传来雷霆之声,震耳欲聋。 酒馆里的人见势不妙,都渐渐喧哗了起来,将注意力自玉华宫转向了这片黑雾。 青棱怕死,整个人像泥鳅似的,刺溜一下便钻到了最近的桌子底下,警惕地望着四周。 斗法打架之事,青棱并非没有见过,只是这镇上的修士大多只是才迈入修仙门坎的低阶散修,斗法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伎俩,腾云驾雾、飞天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