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连上天都在帮他,江忱想。 “……明白了吗?” 低声将其中的弯弯绕绕给苏断解释了一遍,江忱揉揉苏断头上短短一会儿就被热度蒸干的细软发丝,低声询问道。 江忱讲的很浅显易懂,苏断也不算笨,稍微顺着江忱的思路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他的顾虑了。 听见江忱的询问,他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低落。 他顿了一下,有些羞愧地低声说:“我……我都没考虑到这些。” 他虽然也明白苏父苏母那关可能不好过,但或许是以往都过于顺利,苏断从来没有实际地考虑过去解决这个问题。 而在他没心没肺地什么都没想的时候,江忱已经默默谋划了这么多。 小少年自责的情绪实在太明显,江忱反射性地就抱住人安慰。 只是苏父苏母在不远处的沙滩上躺着,他不能做出太亲密的动作,掌心克制地从苏断发顶滑到肩头,低声道:“断断只要开心就好了。” 苏断却开心不起来,他仰头看着江忱,眼底闪着清润的光,像是想说很多话,但临到开口,却只说出了简短的一句:“我也想为哥哥做点什么。” 今天是个温和的晴天,海边的天空中一朵云也没有,湛蓝干净的像是上帝精心打磨出的蓝宝石,垂眼注视着下面平静而温柔的海水,犹如跨越空间而来的重合交错的镜像,海天交际处是一条不甚清晰的线,细细地将天空与海水分割开,一层深蓝,一层浅蓝,却又在错眼时融为一体,温柔的叫人分辨不清。 江忱沉吟数秒,忽然说:“好好学习?” 苏断呆住:“……” 江忱将手往下移,借着身体的遮挡和自己的小少年十指相扣,提醒他:“国内是承认a国的毕业统考成绩的——” 现在国内的教育制度已经和世界接轨,即使不参加国内的高考,只要在a国的高中毕业统考里取的足够优秀的成绩,也依旧能报国内的学校。 苏断慢慢睁大了眼,眼睛像一对圆溜溜的玻璃珠一样看着江忱。 江忱眉眼微垂,唇角勾起一个不慎明显的笑意:“断断难道不想和我上一所大学吗?” 苏断后知后觉地领会了他的意思,刚刚还睁的圆溜溜的黑眸瞬间就乐颠颠地弯了起来。 虽然想立刻就凑过去亲亲江忱,但想到身后的父母,苏断还是抑制住了把脸伸过去的冲动,只是弯着嘴角,用力点点头,说:“想的。” 他现在高一,十六岁,等到上大学的时候,就能十八岁成年了。 十八岁,就可以做很多不可描述的事了,不会再被系统在耳边时刻提醒这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那个也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想到这里,苏断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做十套习题。 ——学习热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高涨过! …… 礁石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海鸟,通体修长雪白,只有嘴边落着一抹黑,它睁着黑豆一样的小眼睛,瞅了瞅不远处手拉手笑得傻乎乎的两只人类,忽然觉得眼睛像是被风吹进了砂砾一般,忽然十分刺痛。 ——它可还是一只单身鸟! 张开细长的喙,海鸟粗声粗气对着那两人地叫了一声,愤恨地拍着翅膀飞走了。 不远处昏昏欲睡的苏母听见这声尖利的叫声,忽然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伸了个懒腰后,苏母揉揉眼,冷不丁看见不远处一起在潜水区对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两只崽崽,上次在江忱生日宴会上生出的那抹违和感又突兀地冒了出来。 她眯着眼盯着两个孩子看了半晌,伸手戳戳旁边的苏父:“他们俩什么时候游回来的?” 苏父想了想,说:“有一会儿了。” 苏母问:“一直坐在那?” 苏父点头:“嗯,应该是在聊天。” 苏母迟疑了一下,凭借着某种第六感,犹豫地问:“你有没有感觉断断和小忱有点儿不对劲?” 苏?钢铁直男?不明白两个男孩子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