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白音满腹狐疑地来寻朱成翊,“大公子,车里土司发布垦荒令的缘由便是这车里边境匪乱过甚。可咱们来此地多时,却并无太大感受。匪倒是有,却并无想象中那般严重。” “白音统领是在怀疑车里土司使诈?” “以八百里林地为饵使诈,却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属下只是觉得异样,大公子自当小心为妙。” 朱成翊听后点点头,翌日并未再去建寨场地,而是带了留在客栈的齐韵和吴怀起,并一名当地的摆夷人,一道赶往距自己正在修建的寨子百里外的勐混村。 勐混村不算大,统共也就四五十来家村民,却很集中,还形成了个街道的样式。来到村口,当道便有一家小竹楼,朱成翊示意随行的摆夷人上前叩门。 摆夷人扣了许久的门,也无人应答,再往村内继续寻了几家皆如此。莫不是个空村子?怀着满心疑惑,三人继续往村里走,直到村中一方河塘旁,他们看见一位老太婆正在洗衣。 “咩爸(老婆婆)!请问,为何这村中没什么人?” 一番叽里咕噜后,那摆夷向导回到了朱成翊身边,“公子,适才那位老婆婆说了,这村子原本有许多汉人,此处距离老挝国的会青镇很近。故而,不少汉人商贾为与老挝人生意方便,便在此地安个家,以往此处还曾成为过与老挝国商人交易的集镇。然近数月来老挝那边便不再有商贾过来,惟有不少流匪,甚至有着老挝官服的兵丁。他们过来便烧杀抢掠,好好的一个小集镇便这样落败了。现在此村中尚有数家摆夷老居民,祖辈都在此村生活。老挝人抢完了汉人,他们也知摆夷老村民没啥值钱的,便也不再来骚扰他们,于是这几家摆夷人便留了下来……” “车里司其它与老挝交界处皆如此吗?”朱成翊眉头紧蹙,张口向摆夷向导问道。 “公子,其它地界也都相差不离,边境的汉人的确少了许多。汉人本就是为了贾货才来车里的,如今身家性命都不能保,自然是能跑多快便跑多快了。也就咱摆夷土著,本就是在此安家几辈人了,没其他地儿可跑……” 摆夷向导是个黝黑的小个子青年,许是四处跑的地方多,说起话来便止不住话头,天南海北絮叨个没完,巴不得将自己平生所历统统倒出来。 吴怀起被他念的头疼,正要开口打断,被朱成翊一个眼神止住了。朱成翊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或询问两句。如此一行四人再返回客栈时,天色已然全黑了。 朱成翊掏出一个金锞子递给摆夷向导,“劳烦小兄弟明日辰时再来此客栈,小可还有话相询。” 这摆夷小青年眼瞅着金锞子亮闪闪的金光,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这可是黄物啊!抵得上一家一月的开销了!眼前这位汉人公子果然是个大手笔的人。 摆夷小青年谄媚地望着朱成翊,急忙忙伸手接过金锞子,仔细放入腰间的衣袋内。又认真地学着汉人模样深深作了一揖,“小人明日定然准时来此客栈相候公子!公子尽管问,小人保准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见礼完毕后,怀揣刚得的金锞子喜滋滋的走了。 ☆、立足 晚膳后, 齐韵于小院中闲看夕阳,朱成翊走到她身边, 冲她微微一笑,“韵儿姑姑,翊要在濯庄为卿卿建个高台, 方便你每日傍晚登高远眺。” “濯庄……是翊哥儿正在建的那个庄子麽?”齐韵满脸好奇地看向他。 “正是!”朱成翊满眼含笑,“翊无能,不能给姑姑更好的……” “翊哥儿莫要如此,如若我真是攀龙附凤之辈, 岂能还会跟你一道来此地?”齐韵眼中嗔怒。 “也是, 是翊辱没了姑姑,姑姑且原谅则个……”朱成翊嘴角微扬, 装腔作势还朝齐韵作了一个揖。 齐韵以袖掩鼻,吃吃笑着,须臾复又开口, “翊哥儿可是觉得车里有不妥?我看你明日还要那说书人来说书。” “说书?”朱成翊一愣, 瞬间明白过来。 “姑姑说笑, 车里倭泥、貂党诸蛮杂居,古不通中原帝国。大元时期,迫于蒙古人淫威, 车里臣服于中原,可毕竟身在曹营心在汉。直至皇帝爷爷,以浩荡天恩感召四海,车里蛮族头人才主动与我中原结交, 设土司府,建宣慰司。然,其归化时日尚短,且其自古所属南召古国树敌众多,不排除其暂时的归化只是为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