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再没让归菀说话,这一夜,把人几是往死里折腾,归菀哭着求饶也无济于事,直到他猛地一送,停下来,精壮的身子慢慢松弛了,他才翻过身,沉沉对着归菀低笑: “你真的长大了,菀儿,我是该高兴呢还是伤怀呢?” 归菀浑身直颤,在他的笑里瑟缩不止,她呆呆看着他那双眼,心头酸楚,把脸忽深深埋进他胸膛,便也不再说话了。 睡到半夜,晏清源把怀中人轻轻松开,穿了衣裳,下榻走出大帐,精神抖擞地巡视了一圈,那边刘响来回话: “世子爷,两个细作已经不在了,属下盯得紧,他们是偷偷溜了。” 晏清源满意地颔首,微微着笑:“消息都放了出去?” “放了,一个晚上,大家都在兴致高昂地议论怎么一战,那两个细作,早都听了去,想必这会正高高兴兴去回贺赖。” “好,”晏清源一扬下颌,神采顿现,“去告诉段韶,一切按计划行事,不要等黎明,现在就集合队伍,给我打长安去!” 第163章 念奴娇(32) 号角起时,破开了关中平原微醺的静寂,夜色由苍变蓝,一骑飞入,报与晏清源: “报!贺赖驻扎于许原西南五十里的马子池附近!不过几千人马!” 马子池在渭水洛水交汇的夹槽地带,舆图上标注的十分清楚,晏清源盯视片刻,忽把鞭子一兜: “走,先去西南迎他,他往哪里退,我们就跟到哪里。” 一时间,华盖如云,犹如群蜂出动的魏军就这样密密麻麻地铺陈在关中大地上,水墨点染,两翼渐开,慢慢交织成一片巨大的黑网,仿佛正张开着怀抱,只等吞噬敌手。 大军的速度却并不快,晏清源身边,是一众着锃新铠甲身披锦袍的勇士精骑,如云环绕,将他簇在中央,不急不躁地朝马子池方向缓缓推进。 果然,前锋离贺赖军剩二十余里时,侦骑又来传报: “报!贺赖大军转头朝东去了!” 把诸将听得一愣,好端端的,他不往西逃,反倒折了一下?势必有诈!不过,他就那些人马,诈又能诈到哪里去!如此一想,甚是轻敌。 晏清源举目向东,微微笑了,毫不迟疑: “好,掉头东进。” 旗子一转,魏军东移,云彩却追着日头往西飞,大约申时一刻,晏清源再拿出千里眼时,脸上的笑意就更盛了,远处,碧色连绵,间或有枯,不是渭曲又是何地? 看来,他真的要谢一谢陆归菀。 眼见逼近渭曲,晏清源却忽命大军停了下来。 “死地求生,说的就是这里了。”他踞马原地转了两圈,一张脸,清透如玉,看向随风而显的稀疏西军,一偏头,压低声音对李元之说: “参军,你仔细看两侧,皆是河水,我军无法从左右两翼包抄,贺赖在此列阵,定是要诱我深入。” 局势既然一眼看透,李元之一扯辔头:“世子是如何打算的?” 不等他答话,有急于立功的将军们已经心照不宣的嚷嚷了起来,晏清源一看,皆是低于刺史一级的武将,他们的心思,晏清源心如明镜,若是能擒住贺赖,立此军功,摇身一变,也就是镇守一方集军政于一手的封疆大吏了。 见他们立功心切,七嘴八舌间,一股脑的全是要请战的,晏清源笑着摇首: “稍安勿躁。” “大将军,敌众我寡,西贼离我咫尺之间,取贺赖首级不过探囊取物,大将军在犹豫什么!” “是呀大将军,就算以百擒一也足够了!” 关中的秋老虎倒也厉害,这个时辰了,躁的人一头汗,因此,那扯起来的嗓门也跟着带了点发急的味道,晏清源置之不理,就是不下令。 这个时候,正处于上风口,引得人见机说:“不若火攻,大将军,一把火烧了这芦苇荡,烤不熟他们!” 来此有时,可风向不觉间已经变了一回,晏清源还是摇头: “不可,万一火势倒逼,反噬我军,即便风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