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跟着一阵打趣,这事就算过去,晏清源却也不食言,立马封了征虏将军等着前去颍川打柏宫。 天光渐稀,晏清源不急着回去,命亲卫架起篝火,把山鸡野兔麋鹿等猎物统统烤了,自己则拐进了营帐。 他一走,斛律金忍不住教训起明月来:“世子那个女人,正稀罕成宝贝,没看见两次都带晋阳来了?你哪个女人不好要,偏要她?惹世子不高兴?”其他人只是笑,打趣插进来: “明月,该不是真看上了世子的女人?” “南梁女人有什么好,娇滴滴的,一看就不禁操!” 离了晏清源的面,武将们的粗鄙劲儿尽情撒泼,说的在场的男人皆心照不宣哼哼笑起来。 斛律光一把扯下个羊腿,朝嘴里一撕,大口嚼了:“世子哪里不高兴了,我是看看世子对于下属们舍不舍得给赏,世子说的没错,绝色还是我自己打去好了!” 这时的营帐里,因离篝火堆隔了些距离,只听见隐隐的低沉笑语,归菀乏了,想要小憩片刻,山间阴凉,裹着晏清源的一件外裳就昏睡了过去。 一旁晏清源在看军报,那两道浓挺的长眉,一会儿紧蹙,一会儿舒展,不知在思想着什么,良久,才提笔写了两行。 恰逢李元之进来,一眼瞧见了榻上躺着个人,身上披的正是世子的衣物,面上不大自在,要避嫌退出去,晏清源见状喊道: “参军,无妨,进来罢。” “世子还下不了决心吗?”李元之见状,也不忌讳了,“韩轨那几人,柏宫压根不放在眼里,就是把颍川围上一年,两年,也打不下来,是时候招慕容绍来啦,世子?” 晏清源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像是想起什么要事似的:“四月的时候,他给你送黄金打探口风,你把话说清楚了吗?” 李元之一听有戏,喜出望外,知道晏清源一直担忧慕容绍既非嫡系,又弃置几载未用,贸然召进,怕他猜忌一学了柏宫。当初打两淮,照大相国的意思,由着世子小打小闹,不想世子能一气逼到寿春,这才给慕容绍勉强升迁一级,自此还是冷落如故。 “他摸不清世子对他态度,心中也是难安,眼下,贺赖派了大军支援颍川,韩轨也暂且撤了回来,趁大相国丧礼,召慕容绍回京,正是用他去打柏宫的良机啊!”李元之两只眼睛殷殷瞧着晏清源,一鼓作气,只盼他赶紧拿定主意。 晏清源则把军报一撂,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好,我这就修书与他,先在邺城汇合,再回晋阳调兵南下,届时,让明月跟着,一道前往颍川。” 主意一定,事不宜迟,晏清源即刻手书一封,交给李元之:“参军看看措辞。” 李元之上下这么一溜,点头赞道:“甚好,我这就命人送到徐州去。” “还有一事,我听说王叔武每日好吃好喝,就是不愿替相国府做事,属实吗?”晏清源眉头一皱,见李元之无声颔首,是个颇为无奈的样子,冷笑道: “那就杀了他,给大相国陪葬!” 李元之一愣,随即认同道:“这样也好,免得日后他生异心,给世子添麻烦。” 看晏清源阴沉个脸,知道是没能收服了王叔武心中不豫,李元之好言一劝: “世子别烦恼,他善守,不善攻,留在我们手里,本来用处也不大,世子放心让他守城吗?杀了以绝后患未必不是好事。” “我倒不是为这个,而是王叔武深谙关西地形情势,了解贺赖,我留着他,是想为日后打关西一做准备,他既然软硬不吃,我就不养废物。”晏清源一揉太阳,那半张脸便罩在灯影里了。 帐内重新安静下来,归菀翻了个身,朦朦胧胧一睁眼,柔和的烛光里恍惚有个人影,支颐对着灯台,正专注沉思,手底下不知几时摆的樗蒲,一把就掷出了个五子皆黑。 “世子,什么时辰了?”归菀随口一问,惺忪着眼,精神一片混沌着,从晏清源这里看过去,乌发如云,披在两肩,脸上睡得酝出了海棠红,眸光这么微微一动,便是说不出的妩媚流盼,他看她片刻,一抚下巴,忽然笑了: “红颜祸水。” 归菀脸色一变,顿时清醒许多,像受了极大污辱把他外裳一丢,红着眼问他: “世子为何这样说我?” “花不迷人人自醉,这样说行吗?”晏清源起身走来,朝她身边一坐,伸手就勾起了那莹莹下颚:“我手下有员大将,今日狩猎最多,我答应了要赏,他什么都不要,就要个江南绝色的美人,嗯,我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连个女人都吝啬给,谁还愿意替我卖命呢?” 话一说完,归菀瞧着他那个品鉴的眼神,鼻头一酸,泪花子就凝在长睫上了,颤颤的,犹似叶上晶莹的露珠,一不留神,便滚了下去。她没说话,把脸一别,不觉攥紧了压在身上的薄褥。 晏清源眉头一挑,留心她神色,等了一等,笑问道:“好孩子,你说,我要不要赏给他?” 归菀牙都要咬碎了,一转脸,把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