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她就愈发圆润,且一发不可收拾。 …… 如今的她,才十来岁的年纪,远没有十几二十年后那般吨位。胖肯定还是胖的,这年头能吃饱喝足就是美事儿了,寻常人家可养不出胖墩儿来。 “婶儿,我身上没劲儿,手脚都是绵软软的,头有些晕乎,看东西重影,起不来床不说,心里还有些发慌。”冯月娇努力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饶是已经努力保持平静,面上仍有些慌张。 “不怕不怕,没事儿的,你再躺躺,婶子帮你喊人去!”六婶子这心里也慌着呢,撂下这话后,忙转身跑出了屋子。 等奔到了院里头,六婶子又担心留娇娇一人在家会出事,忙止住了脚步,冲着自家院子高声喊人。不多会儿,就有个五六岁的小豆丁听着声儿跑了过来。 “菜头啊,你去村口把你桂阿婆喊来,就说娇娇身上不舒坦,要快点儿!” 小豆丁菜头脆生生的答应着,扭头就跑出了老远。 眼看着孙子跑得没人影了,六婶子这才转身回了屋,径直去了娇娇房里陪着了。 因着六婶子喊得大声,里屋的娇娇也听到了,她稍稍想了片刻,这才想起六婶子嘴里刚才提到的桂阿婆是谁。 确切的说,娇娇得管那人喊桂婶子。桂婶子约莫七八年前嫁过来的,她娘家那边的爷和爹都是赤脚大夫,她打小看多了,比起寻常妇人怎么着也多懂点儿。真要是得了重病那肯定是没辙儿的,可一般的头疼脑热,她还能帮着瞧瞧。 前些日子秋收结束后,看着地里的粮食进了仓,桂婶子就回了趟娘家,昨个儿刚归的家。要不然,早几天六婶子就该喊她过来了。 不多会儿,桂婶子来了。 一同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婶子嫂子,进屋后只关切的询问出了什么事儿。六婶子顾不得解释这些,就急慌慌的将娇娇刚才对她说的话,又重新跟桂婶子说了一遍。 桂婶子不会把脉,依着经验仔细打量了娇娇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看了下舌苔,犹犹豫豫的说:“我咋打量着像是饿过头了……可娇娇还能饿着?” 她昨个儿傍晚才归家,也没人同她说这个事儿,难怪一脸的不敢置信。 “饿着了?那就对了!”六婶子一拍巴掌,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孩子跟自己赌啥气呢?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瞧瞧,这下真给饿坏了吧?赶紧的,该吃吃该喝喝,用不了两天就全好了。” “还真是饿着了?”桂婶子还有些不信,“这秋收刚过,谁家还能缺了那口吃的?娇娇……” 六婶子没搭话,她只忙着去外屋将刚才的豆腐花端进屋里。幸好如今天气热,饶是耽搁了那么久,摸着碗壁还是热热的。不光是豆腐花,她还将那盘包子也给拿到了里屋,就搁在架子床旁的小圆几上。 她不搭话,自然有人帮着说,同来的几个婶子嫂子七嘴八舌的就将最近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通。末了,众口一致的嗔怪起了娇娇。 “正长身子骨的年纪呢,咋能不好好吃饭呢?不光饭要吃饱,这肉也不能落下,要是肚子里没油水,容易饿不说,还长不高个头呢。” “可不是,我娘家小叔就是因为当初遇着了灾荒,长身体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好容易才熬了过来,结果那身量还没我高呢。讨个媳妇,足足花了旁人两三倍的聘金,可把我爷奶给心疼坏了。” “不光这样,吃不饱还容易得病,一到换季就有个头疼脑热的,吃药费钱,不吃药平白受罪。” “那些干瘦干瘦的人,我打眼瞧着心里就发慌!” …… 冯月娇看着已经端到了自己跟前的豆腐花,听着耳边七嘴八舌的说话声,顿时没了主意。 “吃吧,趁着还有些温温的,赶紧先把豆腐花吃了,再吃俩包子垫一垫,等晌午了,六婶再给你做好吃的。”六婶子一叠声的催促着,趁娇娇犹豫的档口,干脆拿了勺子喂她吃。 微热的豆腐花很是可口,那柔嫩软滑的豆腐花就跟活的一般,直往她喉咙口奔去,都不用费劲儿嚼,就已经通过食道滑到了胃里。几大勺下去后,娇娇只觉得肚子里暖烘烘的,索性主动接过了大海碗,连豆腐花带汤和小菜全都吃了下去。 味道真好啊! “再来尝个菜包子,是咸菜冬菇馅儿的。”六婶子生怕提到肉又让娇娇想起会胖这个事儿,索性避开了肉包,只拣了个小点儿的菜包塞她手里。 饿过头并没有让娇娇失了胃口,反而因为一大碗的豆腐花落了肚,暖暖的只感觉食欲大增,她接过菜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平心而论,冯月娇那吃相还是很秀气的,幅度很小,速度却不慢,配上她两眼放光的模样,叫人看着非但不会生厌,反而跟着开了胃口。 刚才还说得起劲儿的婶子嫂子,这会儿不由的拿手摸了摸肚子,明明是刚吃过早饭没多久,怎么就那么饿呢? “娇娇没事就好,我家里还有活儿,先回去了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