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许衡玉想要做什么,陛下,他都留不得了。”太后柳眉一横,话语中已经透出淡淡的杀意。 她当初就想杀了许衡玉,总觉得留他到将来必是个祸患,但许衡玉有免死金牌,又没有犯下任何大错,赵函没有理由,便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他,只是夺去了他的职位。 但到了如今这一地步,赵函眼中也闪过几分杀意。 可他想不透的是,许衡玉在先帝驾崩当日没有把遗诏拿出来,在他登基为帝时没有拿出来,在他削夺他的权位时也没有拿出来,现在这时候把这个风声放出来做什么。 许衡玉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一放出来,他必然没有了活路。 一直观望局势的范琦同样被衡玉的手笔弄得有些糊涂,猜不透衡玉心思的他只能继续观望。 以羽林军逼宫,以先帝遗诏废帝,圈禁赵函以及叶太后。在叶尚书反应过来调兵遣将后,用虎符调动东大营的士兵,以谋逆之罪镇压叶党的反抗。 权谋之术得心应手,不过是天色一暗一亮之际,整个京城已经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直到上早朝,望着那空荡的龙椅以及站在金銮殿正中央的白色身影,还有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 “先帝遗诏,命我另择新主,在择定新的帝王之前,由我监国。”他把那道先帝曾经交给他的圣旨取出来,递给站在文官一列最前方的范琦。 范琦早知衡玉定有后手,却没想到这竟然会是先帝遗诏。 范琦认真把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抬头,目光复杂望着衡玉,“这道圣旨,的确为先帝亲笔所写。” 手握先帝遗诏,他的那些行为即为清君侧而非谋逆。 既已监国,一国军政尽在他手,之前被中途叫停的新政改革也重新开始。直到这个时候,衡玉才完全暴露自己的势力与底牌。 羽林军为帝王亲卫,却早已效忠于他。所以当日他才会如此轻易就能软禁赵函与叶太后。 而叶党、范党中,不乏高官都早已倒戈到衡玉那里。 先帝一直担心他的安危,害怕一旦自己驾崩便无人护得住他。 但先帝从不知道在这些年里他手底下到底蓄积了怎样的力量。 也许…… 衡玉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字字句句,突然觉得,先帝是知道的,但他仍然在以自己的做法护着他。 “这一手,太漂亮了。” 范琦的身体早已每况愈下,精神劲越来越不好,太医那边一直让他静养不要操心。能放手的范琦全都放手了,唯独在衡玉的事情上,他总是忍不住让下边的人打听清楚,每次听完,都忍不住要赞叹一遍。 从那道先帝遗诏身上,他终于想通衡玉为何要在叶家最鼎盛的时候出手清算叶家和陛下。 先帝尚在时,叶家就经常阻挠先帝的政令,逼迫当时缠绵病榻的先帝册立太子,多次冒犯先帝之威仪。 往复杂里想,去考虑政局,衡玉在那时出手的确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但若往简单里想,其实他的用意并不难猜。 ——就像一个孩子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他所敬戴的人出气。 衡玉监国之后,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推行新政,这一次他已经大权在握,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推行新政,所以他直接快刀斩乱麻,没有给那些世家贵胄太多喘息的机会。 宗室与世家俱恨他入骨,多次派人暗杀,却每每铩羽而归。 而来自衡玉的报复,却凌厉而有效。 暗杀不行,终于有人开始在舆论上制造声势。 首先是京城传出了攻击他的流言,不少戏剧以他为原型,讲的却是佞臣误国的故事。 衡玉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现在重归朝廷,忙着把之前被赵函等人喊停的项目又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