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君子认错及时,但死不悔改,正想岔开话题,怀瑜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明天开始你自己注意时间吃药。” 明长宴道:“你要去哪?” “广陵。”怀瑜顿了一下,又道:“你别想去。” 明长宴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怀瑜道:“你的身体还未好全,车马奔波,到了广陵不用下车,直接买一口棺材下葬。” 明长宴道:“我觉得我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怀瑜,你好厉害呀!” 怀瑜毫不理会他的吹捧,推着他的腰,把他推进屋子里:“回屋去,不行就是不行。” 明长宴道:“好好好你别推我,我自己走。” 二人刚进屋,外头便传来柳况的声音。 明长宴坐在窗边,说道:“我成日坐在这里,虽然什么都干不了,但是却听了不少的消息。” 他养伤的小别间,正对着柳况的会客室后门。明长宴耳力极好,加之柳况对他又毫无防范之心,他只消坐上半天,便能把整个谈话内容给听了去。 不过,几天下来,明长宴也没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倒是把宫中的奇葩事情听了不少,譬如:有位宫妃今日裙子上破了一个洞,穿了半天都没察觉;皇帝昨日又翻了谁谁的牌子,谁谁看不顺眼,偷偷的下了毒;某某皇子实在愚笨,课文背不出来,叫柳先生罚了去挑水。 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得他昏昏欲睡。 会客间那头道:“柳先生留步。” 柳况道:“那我就不送了。” 明长宴望去,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正夹了一份公文急匆匆的往书院外走。 怀瑜道:“是礼部的成明礼。” 明长宴道:“是那个小成大人吗?我有印象,茯苓提起过,他是专门管各国进贡之物。我之前怀疑神仙草在他那处。不过,他一个礼部的到白鹭书院做什么?” 怀瑜解释:“成明礼是来拿江湖日报的。” 明长宴道:“江湖日报?” 怀瑜:“皇帝看的报纸,要提前一天拿。” 明长宴推开窗,喊道:“柳三清,还有没有多的报纸,给我一份。” 柳况问道:“你要报纸做什么?” 明长宴:“别这么小气嘛,难道我还能拿张报纸拆了你的书院不成。” 话音一落,对门飞过来一卷报纸。明长宴伸手攫住,摊开一看,很快就在一角找到了广陵瘟疫一事。明长宴一目十行读下来,眉头紧蹙。 怀瑜偏过头一看,江湖日报这次的主笔依旧是秦越君。此人从茶余闲话板块混到了国事板块,不过秦越君的行文风格十分明显,带有强烈的个人主观情绪,实在不合适撰写国事。本该客观公正转述瘟疫一事,经由他的手,成了一篇引人落泪的悲歌。 明长宴道:“秦越君此人,行文是十年如一日的裤裆里拉胡琴,瞎扯淡。” 怀瑜道:“他写了什么?” 明长宴:“什么都没写。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的废话,拢共合起来就三个字:好惨啊!你说他写什么了?” 他倒了一碗茶,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与其坐在这里道听途说,不如自己走一趟广陵。怀瑜,这几日多谢你照顾,只是我非去不可。我知皇帝让你去广陵救助瘟疫一事,因此我也不用你费心照顾,你知道给我留一个车马座位,给我点儿干粮吃。” 怀瑜:“你现在不能去。” 明长宴:“我做的事情,向来都是众人不做的。你要是拦我,我一定打不过你,不过你总没办法一整天每时每刻都盯着我,要是你顾念你我二人之间还有的一点情分,你就应该让我去广陵。” 怀瑜抿着唇。明长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到黄河不死心,两人在屋内僵持片刻,怀瑜道:“你不准去。” 明长宴莞尔一笑:“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拦住我。” 怀瑜脸色不好,出了门,把大门一锁,将他关了起来。明长宴却不以为然,倒是柳况来敲门,站在门口道:“刚才看见云青从你这儿出去,发了好大的火,你把他怎么了?” 明长宴道:“他闹小孩子脾气了,把我关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