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过去。” 柳况点头,怀瑜突然拦住他:“我也去。” 他从床上抓了一件衣服,披在明长宴身上,“走。” 白鹭书院下山,又穿过一条小河,往北走,出了山门便是一条官道。顺着官道走两箭之地,渐渐地,两旁多了不少小贩。这些人或赤着脚,或背着木头架子,背上的木架,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插着,上头丁零当啷挂了些香囊、扇子、布袋等物件。 到了集市时,又遇到一个站在竹亭处卖报的书客,明长宴拿了一份江湖日报,又挑了几支笔塞进兜里,怀瑜付了钱,二人随着柳况继续往前。 明长宴手上转着笔,嘴上也不停歇:“小怀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他十分夸张的在自己的腰间一比,怀瑜道:“你找死吗。” 明长宴连忙讨饶:“好嘛好嘛,有这么高。” 这回,比了一个同自己现在身高一样的高度——明长宴现在只到他的肩膀。 怀瑜冷冷地瞪着他,明长宴讪讪收回手,“你好凶啊。” 第三次,明长宴老老实实,垫着脚比了一下:“这么高,这么高行了吧!要不要我跳起来比一下。” 怀瑜心中满意了,便愿意理他:“你说这个干什么。” “说你有钱啊,一出手就是颗金珠子。怎么现在知道带些碎银子在身边了。” 明长宴一边走一边说,突然,脚步一顿。 怀瑜一转头,此人已经跳到了路边的摊位前。 柳况笑道:“他重伤近两年动弹不得,好了又一直被困在皇宫,这会儿出来难免兴奋。” 怀瑜冷冷瞥他一眼:“和你有关吗?” 柳况一愣,哑然,笑道:“我失言了。” 明长宴提起一串风铃,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串风铃做工别致,中间拴着一个琉璃球,里头灌了大半的水,一条半寸长的小鱼在水里安然的游动。明长宴又晃了一下,小鱼便上下乱窜,而琉璃球末尾吊着的一小片布料被吹的左右飘摇。 “哎,你这串风铃怎么卖的?” 问了价,怀瑜付了钱,明长宴嘻嘻一笑:“送你的。” 怀瑜道:“拿我的钱买的东西送我,你真会做生意。” 明长宴厚颜无耻道:“我先欠着嘛,打白条。真是我送你的,你看里面这个小鱼,长得像不像你?” 怀瑜拎到眼前来,仔细观察片刻,立刻得出结论:“胡说八道。” 明长宴喃喃自语:“难道不像吗。” 他伸手,弹了一下琉璃球,那鱼当即气鼓鼓,背对着他。 明长宴喟叹一声,心道:分明一模一样嘛! 一刻钟后,柳况带二人来到了同文馆。店小二迎出来,柳况报了名字,三人便一同被领着往上房走去。 柳况边走边道:“我只知此人与你相识,但是问她具体,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或许见到了你,她会说出来。” 到了门口,退了小二,柳况先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她的中原话说的十分生涩,问了一句:“谁?” 柳况道:“是我。” 半晌,门被缓缓打开。 门后,那女子虽穿着中原服饰,眼珠却是琥珀色,轮廓也比中原女子稍微深一点。 甫一见到明长宴,她浑身一震,双腿一软,跪在门口,紧接着,脱口而出便是大月国的语言。 明长宴愣了下,“小铃铛!” 怀瑜道:“她喊了什么?” 柳况答:“我只会一小部分大月的语言,她喊的应该是小王子。” 明长宴扶起小铃铛,此女泪水决堤,好似漂浮之人泊岸,抓着明长宴的手臂,如同抓着半截浮木,肝肠寸断。 哭够了,小铃铛猛地跪在地上,将头磕在木板上,看模样是要长跪不起。 二人说的都是大月国的语言,怀瑜听不懂,便盯着柳况。 柳况被这个小祖宗盯得背后一片发麻,只得硬着头皮强做翻译。 “看来,这个小铃铛是明公子妹妹的侍女。” 怀瑜问道:“还有呢。” “她似乎在道歉。” 小铃铛跪在地上,确实在道歉。 明长宴问道:“伊月怎么会来中原,我不是说了再过一年就把她接来吗,你们都由着她的性子一同胡闹吗!” 小铃铛哭道:“国主那些日子实在可怕,对下人动辄杀头凌迟,对公主也没有好脸色,还要把她献给南梁国的四皇子陆行庚。公主心里很害怕,实在是等不到您回来,便半夜的时候收拾东西逃走了,想亲自去找您。到了中原,我们在一家客栈休息,公主会说几句中原的话,而我什么也不会说,哪里也不敢去。当时我们已经到了广陵,很快就能到临安府了,又过了两天,来了一个男人,拿着您的银镯,说是您的朋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