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他竖起手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真的!” 他说得真诚,又觉得百口莫辩,自己主动跑去洗了澡,明明只是为了洗去一身消毒水气味……现在身上穿一身浴袍,真心没多大说服力让裴允相信他不是刻意。 裴允站起来。 江衡几欲心碎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做好了被她打一巴掌然后骂一句“你个臭流氓”的准备。 房间不大,几步裴允就到了跟前。 江衡垂下头,眼神落到地毯上,蚊子似的哼哼:“……你打吧。” 裴允没听清,也没问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轻轻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神情转为惊讶,然后仰脸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你你……这这是干嘛啊。”江衡愣愣地问,耳根不受控地红了,蔓延到脸颊和脖子。 她的嘴唇微微有点凉,自己刚出浴室,一身热气,贴着轻吻一下……感觉不要太好。 裴允微眯起眼,扬唇一笑。 “哄你啊。” biu的一声,江衡心口中了一箭。 脑里仿佛有个小人儿如土拨鼠般尖叫—— “啊啊啊啊啊这女人套路好深!!!!!” 被抢剧本,我也甘之如饴! …… 可惜,江衡的休息并没有持续一天,更别提计划中与裴允的深城约会一日游。 当天下午,他被王局紧急差回沪城,太平已久的涪安区出了人命案,现场和作案手法都与前面深城付局提到的连环凶杀案极度相似。 等他赶回涪安分局,之前闲得恹恹的同事一个个儿都目光炯炯,风风火火在局里局外跑动,侦查案情。 江衡家也没回,把行李箱往办公室一丢,就赶去参加了一次案情分析会议。 张洋拿着激光笔,红点在幕布上,指着这次沪城涪安区发现的受害人遗体各个部位来回移动。 “大家看这,还有这,淤痕明显是掐痕,手指粗细和力度和之前流窜的连环杀人犯手法很像。看这里,是在深城的两个受害人,仔细看淤痕大小和力度,相似度非常高,当然,具体的还得等痕检科出报告,流程上暂时不能并案,但是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张洋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这,很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连环案件侦破线索可以联系旧案,但是相对,难度也会提升很多,凶手富有经验,是惯犯。上头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而且也为了咱们一方百姓的安居,大家有没有信心让这个孙子走不出沪城!” 群情激昂。 “有!!!!” 散会后,江衡跟上去找张洋。 他问:“有多大可能是那个连环杀人犯?能确定吗?” 上次饭局,听付局讲这位嫌疑人的“辉煌”作案史,直让江衡汗毛倒立。 尽管吃饭时,为了礼仪,为了照顾大家的食欲,付局不可能讲清很多作案细节,也足够窥得嫌疑人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不法之徒。 如果真是那个嫌疑人来了沪城作案,手上沾染几条人命的他想必更加肆无忌惮。 杀一个是死,杀十个也是死。 亡命之徒就这么来的。 这样的人来了沪城,可以想见会在市民心中掀起多大的恐慌之潮。 张洋懂江衡的心情,他肃然道:“我也不愿意是,但……”顿了顿,“可能性很大。你回来了,尸检工作和老何一起做吧,要细致。” 江衡点头:“一定。” …… 戴上手套,站在尸体面前,江衡心情沉重。 受害人很年轻,不到二十五岁,姣好的面容死后神情平静,唇边却残留血污,额角眼角都有瘀伤,不忍去想死前遭遇了怎样的非人对待。 江衡呼了口气,开始清理尸体,清理完毕就开始尸检。 每一处都做得很细致,尸检和痕检对于匹配连环凶手的作案手法,具有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男人额上浸出一层薄薄的汗。 中间休息喝水擦汗的空当,他站在一旁观察,视线由头到尾,梳理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看到女人的腿一愣。 很奇怪,受害人的脸、手、胳膊在清理以前各有污迹和淤青,然而小腿却很干净,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干净到像是已经被人清理过一般。 像被清理过…… 为什么独独清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