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那枱梧院里,甄芙儿正端坐在案桌前提笔抄写着《地藏经》,只见她姿势端正,身姿秀美,堪堪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副画。 当落笔抄写最后一个笔画,只见那甄芙儿有些倦意的揉了揉手腕,一旁的丫头凝兰立马接了她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恭恭敬敬道:“姑娘,都抄了一下午,定是累了吧,奴婢替您捏捏。” 说罢,只立在一侧替她捏着肩捏着手臂活动筋骨。 甄芙儿笑了笑道:“总算是抄写完了,回头我理一理,你派人往大房送去。” 原是大房大少奶奶身子每况愈下,整个府上都笼罩着一片阴霾,听闻老夫人镇日忧心不已,而姨母王氏更是忙得不成样子,王氏当家,既要操心大少奶奶那边,又得料理着这大雨后不成形的府邸,无论那头的事儿,甄芙儿眼看都帮不上什么忙,便唯有每日抄写一份经书供奉,好替那危在旦夕的大少奶奶祈祈福。 待缓了一阵后,见外头雨势稍小了几分,甄芙儿便起身走到窗子前将窗子推开一角往外瞧了瞧,见外头阴雨连连,整个院子被云雨乌云包围着,平白惹人烦闷,这雨一连着下了好些日子,也该消停了吧。 今儿眼皮跳了一整日,不知为何,这些日里老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头有几分烦闷,唯恐有糟心的事儿发生。 抄写经书,一来是要为大房尽份心意,这二来嘛,其实也是稳稳自个的心神吧。 甄芙儿立在窗子前立了片刻,凝兰见外头雨大,怕她着凉,特来劝说。 正要关窗时,忽而听到外头一阵喧哗,甄芙儿闲来无事,便冲凝兰道:“你且出去瞧瞧,外头发生何事呢?这大雨天的,怎地如此吵闹?” 凝兰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便匆匆进来了,只道着:“姑娘,原来是那纪姑娘所居的屋子漏雨漏得厉害,这会儿正临时往三姑娘这边搬呢?” 甄芙儿闻言只有些诧异,默了片刻,只疑惑道:“那纪鸢原是住在哪儿来着? 凝兰道:“好像是往西边的一处院子,地方稍稍有些偏,去的人少。”说到这里,语气忽而一顿,似乎有话要说,又有些犹豫不决。 甄芙儿见状,只挑了挑眉,问起。 凝兰下意识的看了甄芙儿两眼,微微抿了抿唇,方小心翼翼道:“方才好几个丫头在那游廊底下隔着镂雕的花窗往那昭晖院瞧着热闹,奴婢去时,昭晖院那边的动静已经停了,便寻了小丫头丁香问了一遭,这才得知,原来那领事的像是二公子跟前的元宝,亲自在指挥着搬东西。” 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只见那甄芙儿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眯了起来。 凝兰见甄芙儿脸色不大好,立即安抚道:“许是…许是那三姑娘去寻二公子帮的忙也说不定,姑娘,您是知道的,二公子往日待那三姑娘还算亲厚。” 甄芙儿闻言,搭在窗沿上的手指渐渐紧了紧,沉默良久,只故作镇定道:“你且再去打听打听,只是派了元宝出面,还是二公子也…露了面——” *** 却说纪鸢能够住到昭晖院来,最为高兴地莫过于霍元昭了,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纪鸢,上至吃穿用度,下至卖萌耍宝替她解闷,可谓是方方面面都顾忌到了。 主要是这霍元昭性子过于跳脱了,隐隐与那甄芙儿、霍元芷不是一路人,跟三房两个堂姐妹又差了些年岁,聊不到一块儿去,打小没得多少亲近姐妹,虽有纪鸢,却是个懒得没边的。 每回都是她巴巴往她那边跑,她极少主动往她这儿来过,便是来了,屁股都没坐热,便又跟着了火似的,立马跑了。 眼下纪鸢终于来了,只觉得多了个伴似的,满足了霍元昭打小的一个小心愿,不过,嘴上却嘴硬道:“我只是先拿着你试手,回头便能亲自照顾我阿弟了。” 纪鸢闻言只笑而不语。 纪鸢两个手臂擦伤蹭伤了,腰胯有一处地方也青紫了一大片,最要紧的便是她的左脚,被扭到了不说,还被压得肿了老高,生生肿成了个包子似的。 好在未曾伤筋动骨。 是大夫上说要在寝榻上静养半个月。 “回头我去跟太太禀告一声,往后啊,你就直接搬到我这里住得了,横竖我这院子大,我一个人住也住不过来。” “就是这些日子太太忙得没边,压根顾忌不上,待这场大雨停了,待…待大嫂那边…好了后,我再亲自去央求太太,你就别管了,安心住着便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