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这颗星球最舒适”的狗屁原因。这里到处充斥着他最厌恶的阳光,哪谈得上什么舒适?说到底他只是在自欺欺人,他只是想见一个不该见的人罢了。 “呃……先生,您有什么事吗?您想买鲜花?”还在交谈着的孩子们终于注意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的潘,他们不约而同地红了脸,一副议论对方却被当场撞破的尴尬之色。 “不。”潘根本不在意自己被他们编排成了什么样,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花篮底部的干花,付钱示意对方将东西包起来。 最终潘在一群小孩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稳步离去,孩子们不理解为什么这家伙突然改变主意买花,更不理解为什么他甘愿用面额最大的纸币来买一堆最不值钱的干花,哦,他还拿走了那页赠送的《花语指南》。 他们永远无法想象到,一堆毫不起眼的干花落到死亡之神的手上究竟会缔造出怎样的美丽。 早已远去的死神浏览完那页《花语指南》后摘下了墨镜,他用自己阴鸷寡淡的金眸随意瞥了眼干花,而最奇妙的景象便出现了。 那些脱水的干花竟然一朝饱满起来!或艳丽华美或深沉忧郁,翠绿的枝叶娇嫩的花瓣诉说着它们的生机勃勃!反季节的花朵统统在潘手中焕然重生,它们无声上演着名为绽放的奇迹! 死亡之神潘,一念是生一念是死。只是他成神以来从未动用过这种赐予生机的无聊能力罢了,因为在他眼里,死亡远比苟延残喘要动人的多。 “这是最后一次。”潘像是自我告诫般低语道,这样扰人理智踩在自己底线上的举止,今日之后他绝不会再做。 他并没有什么要挽回的爱人,只有一段刚开始就已被自己划上句点的妄念。 对此毫无所觉的余泽正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刚才他和乌诺撞上了前来度假的诸神们。乌诺最近闲得发慌,饶有兴致地上前逗弄敢怒不敢言的塞吉和希露去了,他似乎还和阿瑞斯小小的交了一次手。 余泽懒得管乌诺的闲事。海水冲刷岩石的声音深深浅浅地萦绕在他的耳畔,盛夏的阳光更是晒得他昏昏沉沉,几欲让他再度睡了过去。而就在余泽意识朦胧之际,一阵陌生的响动猛然撩动了他的神经。 余泽微微眯起眼,却只见到自己身侧放着一束尤为特别的鲜花。各种反季节的花朵鲜活得出现在夏日,还开出了它们所能达到的最美的姿态,怎么可能不特别? 余泽侧头地打量起这束鲜花来,他越看神色越平静,最后甚至移开视线凝视着头顶遮住了太阳的大片乌云。 “哪来的花?嗯……蓝色妖姬,黄蔷薇,雏菊,香槟玫瑰,这个竟然是狗尾草?还有些花不认识。”乌诺对花没什么了解,但对送花者的身份心知肚明。 “剩下的是白日菊,黑色曼陀罗,卡萨布兰卡,蓝鸢尾,迷迭香,以及水仙。” “水仙的花语倒是有意思,它的花语是——只爱自己。” 余泽声音淡淡的,此话一出乌诺的神色稍微放缓了几分。还真像是潘的风格,打死都不承认自己心动过。 在乌诺看来,死神送这花就是嚣张地在对余泽表示——我不爱你,我只爱自己。情商低到这地步,也真没谁了。 乌诺还在出神,然而天空中酝酿已久的暴雨终是疯狂落下,他干脆拉起余泽装得和普通的游客一样往酒店处奔跑。余泽瞥了眼地上的花束,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只对乌诺说出水仙花的花语,不是因为不清楚其他花朵的含义,也不是因为不清楚11朵花代表了“最爱”,而是因为这些没必要点破。他爱的是乌诺,自始至终只会是乌诺。 原本热闹非凡的沙滩渐渐地空无一人,而那束被遗落的鲜花旁突然多了一页《花语指南》,一个男人静立在雨中,狂暴的雨水碰不到他衣角分毫。 只见男人俯下身用那粗糙的指腹依次碰上了十一朵神秘艳丽的花,他每碰到一朵,那朵花就迅速干枯破败、不复存在。 第一朵,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死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