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冰冷的目光与她相撞,胸口忽而就有些窒闷。 旁边的高金立却容不得他想,直接回道:“已经叫人去请了,可是这宫里今天乱成这样,也不知道太医院那边……唉!” 宫女太监们都乱了套,到处乱窜,能不能找到太医都两说。 “还是先扶父皇进去寝殿里躺下吧。”殷述说道,满头大汗的扶着皇帝继续往里走。 这个时候,刘皇后也火急火燎的追了进来。 “皇上怎么样了?太医什么时候到?”她先是佯装关切的问了两句。 上回皇帝不信她,她对这男人就已经冷了心了,现在反而觉得自己离着权倾后宫的太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就是挡她的路的。 “太医奴才已经叫人去请了,只是不知道什么会来。”高金立耐着性子又回了一遍。 “来!快扶皇上进去休息!”刘皇后道,咬牙就过去要帮忙搀扶皇帝,但却被跪在殿中的文馨公主几人给挡了路。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忽而有些为难的叫住了正在艰难往里面挪步的皇帝道:“皇上,这里的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皇帝不耐烦的回头看来。 刘皇后只想着殷绍的嘱托,刻意忽视掉他的不满,先发制人道:“怀王谋逆,其心可诛,这些人好像多多少少都和他干系的吧,臣妾也不敢擅自做主处理,这会儿太子也分不开身……还是得请皇上拿主意。” 他们既然平安回来了,虽然这殿中封锁了一切消息,但是显而易见是殷梁败了。 晋安郡主再不敢心存侥幸,立刻掐着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泪来,委屈有惶恐的叩首道:“皇后娘娘明鉴,我只是一时不察,冒犯了十一皇叔,至于怀王——他做了什么可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还请娘娘明鉴!” 她倒是将这风向看的很准,说要回头,当机立断就转换了说辞。 皇帝这会儿还头大如斗,根本就没心力去思考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只满脸的不耐烦。 晋安郡主觉得这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刚想要乘胜追击,不想跪在那里半天一语不发的文馨公主却是突然开了口,面无表情道:“郡主保证你和怀王之间没有关系吗?那为什么明明是怀王叫人掳劫了我,郡主你却慧眼独具,一口咬定是宋四小姐所为?而且当天一起去行宫的也就只有程大小姐,南平公主和你我二人了。宋四小姐被你咬住不放,南平公主又被你限制在了行宫里,后来程大小姐就被打成了是宣王殿下还有宋四小姐的同伙了。很明显,我的事情和她们这些人都没有关系了,那么现在最可疑的是谁?谁都我的行踪了若指掌,并且还能用我的行踪做引子,精准无误的往其他人身上泼脏水?” 真要讲起道理来,其实文馨的口才一点也不弱。 晋安郡主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打击最大的人会是文馨,脸色瞬间变了几变,面皮僵硬。 她用一种不知道算是控诉还是威胁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文馨,一字一顿道:“文馨公主,我与你素无冤仇,你——” “是素无冤仇吗?”文馨根本就不买账,仍是波澜不惊的继续道:“我听说私设牢狱关押我的地方就是以怀王殿下马首是瞻的京兆府,如果真是他叫人劫持的我,你还好意思说咱们素无冤仇?” “可是——”晋安郡主已经有了狗急跳墙的趋势,大声道:“就算太子是从京兆府的地牢里找到你的,你又凭什么说是怀王关的你?更别说还非要把我扯进来了,难道是你亲眼见到是我和怀王做的吗?” “何须亲眼看到?”文馨公主冷笑,“因为他有挟持我的动机啊!” “什么动机?你这根本就是看怀王触怒了龙颜才趁火打劫的,你想陷害我?”晋安郡主就只当殷梁劫了文馨公主是为了嫁祸宋楚兮和殷湛的。 但是这样的说辞拿到皇帝的面前来,能做证据吗? 文馨公主面上神情冷淡,仍是不卑不亢。 她不看皇帝,也不看其他的任何人,只是跪在那里,脊背笔直的看着正前方,字字清晰而果断的说道:“两年前贵国年关朝贺,我皇兄前来道贺,陛下大约是不知道,我皇兄走时,怀王殿下为示友好而送了他一份厚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