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相对无言,一对儿生死冤家一样,而这大殿里的气氛,也是一刻较之于前一刻都更加的压抑。 “端木岐叫人强占了府衙,这件事你也知道了?”良久之后,皇帝方才勉强压制住怒火开口。 “是!”殷绍道,他微垂了眼睛,不叫眼底的真实情绪外露,“撤出来的人儿臣已经妥善的安置了,只是这件事于我们朝廷而言,到底也是不光彩的,丁懈那人以后恐怕是不能再用了。” 那丁刺史等人都目睹了当时大郓城中事情发生的经过,看到了不该看的,这样的人自然也是留不得的了。 皇帝对这件事也无异议,只是想着这件事在朝野之上的影响,就还是怒不可遏,一把将桌上一大叠的奏章又都甩到了殷绍的脸上,怒骂道:“都是你做的好事。堂堂太子,一国储君,你到底有没有点脑子,现在好了,弄出这么个烂摊子,你要朕怎么给你收拾?你——你——” 皇帝只骂了两句,到了后面反而词穷。 他就是骂死了殷绍又能有什么用?这件事不该发生的也都已经发生了。 “是儿臣考虑不周,造成了疏失。”殷绍道,陈恳的给他叩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父皇,此事也并非就是儿臣急功近利,而是本来的局势紧迫,已经刻不容缓。当年宋承泽在军中掌权的时候,至少还是受到朝廷控制的,可宋楚兮掌权之后,事情就不高控制了 不高控制了,她和端木岐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再加上那个丫头本来也就心机深沉,野心又大,一旦让她在军中做大,恐怕就更要失去控制了。儿臣也是为了免去后顾之忧,这才一时失去了分寸。” 让宋楚兮掌了兵权,这对朝廷而言,绝对是个非常不利的信号。 皇帝的面色凝重,眉头使劲的皱了起来,却是不再说话。 殷绍也不看他,只就继续说道:“南塘两大世家不断的壮大,这对朝廷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端木岐那边防范森严,并且他是名正言顺的端木氏的家主,不好随便动手,所以儿臣才会想到要从宋家那个丫头那里着手。那部分的兵权,绝对不能由她把持,就算这一次儿臣功亏一篑,但此事也是刻不容缓的。父皇,必须要想个办法制止此事,绝对不能看着那个丫头壮大起来,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目前最头疼的也是这个,闻言就暂时缓了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办法?如你所见,你这一次的作为已经打草惊蛇,就因为你的种种举动欠着妥当,朕在朝堂之上也不得不替你遮掩,不能将此事公开追究,现在满朝的非议之声,你说这要如何平定?” 皇帝说着,心里的火气还是忍不住的蹭蹭往上冒,又狠狠得瞪了殷绍一眼。 而殷绍心里的火气这一刻也不比他少,却又不得不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只咬牙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是伺机而动,一不做二不休了。” 直接对南塘出手吗?虽然双方之间现在也就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但真要戳破了—— 打仗这回事,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了的,一个能不好就要动摇根本,生灵涂炭的。 皇帝明显是有顾虑眉头越皱越紧。 “父皇,成王败寇。儿臣知道您素来为国事操劳,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南塘端木岐他们不顾皇恩,意图犯上作乱,这样的事情,您不出面制止,就只会是叫他们更加猖狂。横竖史书成败最后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既然一切已经迫在眉睫了,儿臣觉得此事还是不应多有顾虑,先下手为强的好。” “先下手为强?”皇帝冷笑,带着深刻自嘲的味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怎个先下手为强的法子?” 南塘的衙门都被端木岐给端了,而且现在双方都闹开了,端木岐那些人也只会更加的防备,恐怕连行刺一图都不顶用了。 “儿臣说的先下手为强,也不必急在一时。”殷绍的唇边,忽而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顿了一顿,“一时半刻之间,不管端木岐有什么打算,可是我们手里还有筹码,只要还有皇祖母在京的一日,宋楚兮那个丫头就肯定够会有顾虑,所以这一时半刻之间,她绝对不会盲目的配合端木岐,这就开始与朝廷为敌的。” 宋太后之前是个叫人头疼的存在,但是现在想来却又不失为一颗很好用的棋子。 皇帝略一思忖,眼底就有一抹冷厉的幽光闪过,“你的意思是——” “现在的宋家不是为人主事吗?而且宋楚兮如今在军中的呼声也是很高。”殷绍道,隐晦的提醒。 皇帝的心中已经有所顿悟,抿了抿唇角。 殷绍就又继续说道:“既然她觉得自己是众望所归,那么父皇不如就降旨给了她这份恩典,承认了她的这个家主之位。作为宋家新晋上位的家主,每年例行公事的信念朝贺她能不来吗?也就算她心存忌惮,能找借口推过去一次,可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一直这样躲着不见人,而一旦她再进京,那事情便就要好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