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久金被两个侍卫押着,根本就抗拒不了,就见宋楚兮径自走到他面前站定,用拳头在他肌肉坚硬的胸口上压了压,然后莞尔笑道:“曾经的绿林道上排行前三的绝顶高手?大半辈子刀口舔血,也是时候安享晚年了。” 她这话虽然说的和气,但明显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卢久金的头皮发麻,嘴唇动了动。 宋楚兮就又转身回到了端木岐身边,一面道:“不能叫宋亚青白忙活,也不能断了他们主仆之间这么多年的情义,就把他的一双手送过去给宋家家主留个念想吧。这人——穿了他的琵琶骨,放他走。” 这个丫头,也算是人间一朵奇葩了。别人被暗害是要义愤填膺的拿凶手讨公道,她却沉得住气,只顾着打包送礼了。 即墨勋是被恶心的要命,不过心里却越想就越觉得兴奋刺激,目光灼灼的盯着宋楚兮这边。 那卢久金因为练武的天赋卓绝,二十岁出道之后就鲜有遇到敌手的,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供着的,哪怕是后来落魄了,被迫留在了宋亚青的身边卖命,宋亚青对他也是礼遇有加。 现在要断了他的双手废了他的武功,他就什么也不是了,只能是一滩烂泥一样的乞讨为生了吧?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卢久金是到了今天才终于体会到宋家这位四小姐的狠辣之处,面目狰狞的嘶声咆哮。 “杀你?你不够资格!”宋楚兮回眸,盈盈一笑,“何况四小姐我今天的心情不好,不高兴再杀人了,你自求多福吧。” 端木岐抬手替她拢了拢大氅的领口,挑眉道:“回去?” “走吧!”宋楚兮颔首。 端木岐笑了笑,弯身将她一抱,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扭头看了即墨勋兄妹一眼,“太子殿下看了一晚上的白戏,过瘾了吗?我们先告辞了。” 这时候,舜瑛已经招呼人把马车赶了过来。 端木岐二话不说的抱着宋楚兮钻进马车里,绝尘而去。 即墨勋盯着那马车看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回去的意思,文馨公主这时候还有些惊魂未定,咬了下唇站在那里,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是半天没有上前催促。 “宋家的这个丫头,还真是有点儿意思。”半晌,即墨勋忽而冷讽的勾了下唇角。 文馨公主从侧面瞧见他面上表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口突然猛地一缩,露出几分担忧和惶恐的情绪来。 即墨勋扭头看过来,散漫的笑了笑,“怎么了?” “没!”文馨公主脱口道,脸上表情却呈现出一种显而易见的尴尬和僵硬。 “那就走吧!”即墨勋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过倒是好心情的没有点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身朝自家的马车走去。 温馨公主咬着嘴唇盯着他的背影片刻,眼神却在那一瞬间就隐晦的变了几变,有不安,有冰冷,有畏惧也有仇恨。 “公主——”白筠悄悄的凑过来,扯了下她的袖子。 文馨公主这才脸色微微发白的也举步跟着朝那马车的方向走去。 * 回到驿馆,宋楚兮换了衣裳却没了胃口,只敷衍着吃了一盅燕窝就上床睡了。 后半夜无事,她睡得十分安稳,而这一夜之间寝不安枕的却注定了大有人在。 宋楚芳的寝宫里,灯火通明一整夜,一个人关在寝殿里左立不安。她的婢女守在旁边却不敢劝,主仆两个就一起那么熬着到天亮。 “娘娘,天都亮了,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婢女逐一的吹灭了宫灯,走过来,小声劝道。 “一整个晚上都没消息,不管那丫头是死是活,都总该有消息进来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宋楚芳却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惶惶不安道。 如果宋楚兮没事,她的回请败露了,以那丫头的性子,肯定要进宫来闹的。 而如果宋楚兮死了,就更该是有人进宫来报丧了。 可是现在这不上不下的悬着算怎么回事?怎么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那婢女张了张嘴,还要再劝,外面就有内侍捧了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从殿外进来,“娘娘,宫外送来的,说是宋家家主命人送来给您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