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老太太逮住,周老太太循例发问:“上哪儿去?” 想到昨天那段不愉快的旅程,余疏影挺担心周老太太会再次搅局,害他们败兴而回。就在她感到郁闷之际,她听见周睿回答:“我们到马场骑马。” 闻言,周老太太的眉角便轻微地抽了一下。这孩子对自己想必还有几分怨气,因而故意才说去马场,她一个老太婆,就算有心跟着他们,也无力在马背上折腾。 余疏影的想法跟周老太太的差不多,结果周睿还真把她带到马场骑马。 这个马场也是周家的物业,占地极广,场内有几名驯马师正训教着良驹,高大的阿尔登马正威风凛凛地奔驰,踏进一层轻薄的沙尘。 长这么大,余疏影只在动物园里见过马匹,当周睿牵着她走到马棚选马时,她既兴奋,又带着一丝怯意。 周睿如数家珍,逐匹逐匹地给她介绍它们的品种和名字。她对那匹浑身雪白的纯血马情有独钟,奈何它跟她不熟,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余疏影轻声唤着它的名字,它不理,她也不敢学周睿那样摸摸它那光亮而浓密的毛发,免得它回头咬自己的手。 看出她的无奈,周睿便说:“你请它吃糖,它就会跟你好了。” “嗯?”余疏影困惑地看向他。 周睿走开了一阵子,很快又大步走回来,手里多了一盒马糖。他先剥了一块马糖交到她手里,然后亲自示范:“将手掌摊平,不要缩手。” 话还没说完,周睿手中的马糖已经不见了。余疏影跃跃欲试,马糖被卷走一刻,那粗糙而温热的马舌便扫过她的掌心,留下一丁点湿润。 余疏影喜出望外地看向周睿,周睿对她微笑,随后继续将马糖放到她手心。 待余疏影尽兴了,周睿才带她离开马棚。 这样炎热的天气之下,周睿自然不会跟余疏影去骑马。这里环境幽静,风景优美,他们便坐在树荫下乘凉。微风夹杂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拂在脸上舒适宜人,比那干燥的空调冷风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周睿扭开矿泉水递给她,她低声道谢,接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想你奶奶跟来,才说带我来马场的。”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周睿说得很坦白,“后来发现来马场也挺好的,起码安静又舒服,所以就过来了。” 想起今早周老太太对待自己的态度,余疏影忍不住八卦:“你的奶奶看起来不怎么生我的气,今天还对我说‘早’,真的很神奇!诶,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或者跟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换,她才愿意勉强地给我好脸色看?” 周睿把手臂撑在椅背上,有如亲密地将余疏影圈在怀内。他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悠悠然地说:“是啊。我跟她说,只有她对你好一点,我才可以把你娶回家,只有把你娶回家,她有孙子抱……” 听了这话,余疏影的耳根便烫了:“胡说八道!谁要跟你生孩子!” 看着她那窘迫的样子,周睿哈哈大笑:“就算你想生,我也不乐意你生呢!我希望你多当几年小女生,好让我宠着惯着……” 每次周睿说这种甜得发腻的情话时,余疏影总是难以招架。她红着一张脸,双眼乱瞟,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周睿握住她的手,沉吟了一下就说:“我奶奶真的心肠不坏,这些年来,她也经常反省过去的所作所为,我想她真的想明白,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至于现在,她就跟你一样,明明想跟对方交好,但又拉不下面子。” 余疏影立即反驳:“才不是!她曾经那样对我的爸爸和姑姑,我还气着呢!况且,她也不喜欢我,她对我好就是看在你份上而已……” 周睿一笑置之,随后又说:“奶奶老了,手脚迟钝、眼睛和耳朵都没有以前那么好使,但是我知道,她的心肯定比旧时更敏感,谁是好姑娘、谁是诚心待她,她都可以感觉到。” 那天周睿跟余疏影讲了很多跟周老太太有关的往事,从她年轻时候手握大权,将斯特发展得有声有色,再到年老时淡泊名利、归于安宁。 她是一位有故事的老太太,这样的故事虽然不能完全剔除他们之间的芥蒂,但能够打动余疏影几分。在此以后,她也试着周老太太和平相处,只是周老太太的性子实在不容易相处,好几次把她气得几近抓狂,就连在旁的周睿也束手无策。 日子悄悄然地溜走。节目组在法国的行程接近尾声,将余下的工作处理妥当,他们便按照原计划回国。 在周睿的诱哄下,余疏影没有随大伙离开。她忐忑不安地跟父母汇报情况,而他们似乎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多叮嘱了她几句就没有下文了。 为了更好地掌控公事,周睿决定带上她们回巴黎。 周家在巴黎的住所不如普罗旺斯的庄园大,但给人的感觉仍旧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