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李衍秋有种担心。段岭要试李衍秋的脉,却被李衍秋抓住手,按在被窝里。 “不要诊脉了。”李衍秋简直无言以对,说,“你都诊多少次了……四叔有这么病秧子么?” 段岭笑了起来,李衍秋也醒了,却不起床,只搂着段岭躺着。 “刚回来也不多睡会儿。”李衍秋说,“闲不住的命。” 段岭便起来打水,伺候李衍秋洗漱。李衍秋说:“说来也奇怪,在宫内天天睡不安稳,外头粗茶淡饭的,反而睡得好了些。” 段岭怀疑是不是平日里开的药有问题,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李衍秋穿上粗布袍,一身帝王气却未有改变,坐在廊下发呆想事情。段岭又去叫武独起来,给他擦身换药换衣服,突然听见院中有说话声。 今天来了个大个子,长得挺帅气精神,却一脸憨笑,朝李衍秋说:“大哥,昨天的饭好吃吗?” “劳烦你们了。”李衍秋答道。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那大个子连连点头,又把另一个食盒打开,说,“风风说又有两位爷来了,今天让我给大哥您加菜。” “这又是谁?”武独皱眉,小声道。 “我记得他。”段岭小声说,“天下第一摊的,老板的帮工。” 大个子放下东西正要走时,段岭扶着武独出来,大个子便朝段岭嘿嘿地笑,居然是个傻子。段岭朝他道谢,大个子连忙鞠躬,见武独脸色不大好看,便毛手毛脚地翻墙走了。 “这人会走漏风声吗?”段岭说。 李衍秋答道:“他是段梓风的伴当,名唤阿衡,跟了有好些年了,不必担心他。” 阿衡送来的午饭里有一只鸡、素八珍卷子、葱爆猪肝、一大盘炒菜心,段岭已有好久没吃上好吃的了,当即摆开筷子,与李衍秋对坐,开始吃午饭。武独则捧了个碗,到廊下坐着吃。 “来,正好你回来了。”李衍秋拈着酒杯,与段岭碰了杯,说,“回来就不要走了,喝一杯。” 段岭说:“总算回来了。” 李衍秋又朝武独遥遥举杯,武独身上带伤,段岭不让他喝酒,便拈着茶杯举了举。 “武独受了伤,功力剩几成?”李衍秋问。 “不碍事。”武独答道,“几天就好。” 确实不碍事,不是因为武独随口说说,而是眼下也几乎没有敌手了。 李衍秋说:“这段时间里,你俩就在这儿歇着吧,待郑彦查出虚实来,再一同露面。” “四叔。”段岭放下杯,略有点不安地说,“现在我要做什么?” 李衍秋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什么外面没有黑甲军把守?”段岭说,“谢宥还不知道?太危险了。” “因为我不想告诉他。”李衍秋说。 段岭没有打断他,知道李衍秋要告诉自己他的计划。 “不告知谢宥,倒不是因为疑他,而是怕黑甲军调动被牧旷达察知,功亏一篑。牧旷达与韩唯庸密谋,那年上京之变,害死你爹的罪名已几乎能被坐实。但在这里头,还有没有别的人参与,就非常可疑了。”李衍秋说,“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对付牧旷达,正是因此。现在韩滨与他勾结,只要拔了牧旷达,抄他的家,就必定会翻出他与合谋者的书信。” 段岭明白了,书信一旦掌握在李家的手里,参与密谋的人必将坐立不安,假以时日,李家腾出手来,必将对付他。 所以韩滨除了造反或拥兵自立之外,再无别的办法。而要把边防守将召回江州,直接杀掉,对这么一个镇守边疆的武将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实可以暗杀他。”段岭说,“就像边令白一样。” “边令白之死,已经令他非常警惕了。”李衍秋说,“这厮正在培养死士,一旦刺杀不成功,将会非常麻烦。” 段岭只得点头,李衍秋又说:“韩滨今天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