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本来对于李显的动机是真的怀疑的,她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李显让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一开始她以为李显这是在给她挖坑,毕竟如果弄了这个东西,到时候哪怕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也不能过多反驳,更不能惩罚对方,毕竟是她自己要求天下人畅所欲言的。 如今听了武玄辉这一席话之后,神皇忽然换了一个想法,或许弄这个也真的有好处,如果真的野有遗贤,她自己挖掘了这些人,那么这些人大部分应该能够成为她的心腹,毕竟所谓的遗贤有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些倒霉的不得志的人罢了。 神皇拿起奏疏仔细看了看,发现李显的重点果然是放在对朝政的畅所欲言上面,然后就是平冤昭雪,其实对比起李显,神皇更需要刷声望,因为现在天下间骂她的比赞扬她的多多了,毕竟这还是个男权社会不是。 思考了半晌之后,神皇就直接拍板了:“就这么做。” 武玄辉听了之后没有再说别的,他也不知道李显到底是希望达到目的还是不希望达到目的,如果不希望的话……可是这个意见真的是很不错啊。 既然是李显上书,神皇也不是那种会直接扣下奏疏,占别人功劳的人,她直接光明正大的请人制作李显奏疏中所说的铜匦,并且做了更完善的设置。 一共有四方铜匦,涂以颜色,青匦在东,曰延恩,献赋颂,求官位者投之;丹匦在南,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白匦在西,曰申冤,有冤抑者投之;黑匦在北,曰通玄,言天象灾变及军机密计者投之。 李显在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他转头看着郑玘说道:“亲,这剧本不对啊亲。” 说好的神皇可能因为不相信他而不做这种事情呢?这是什么节奏? 郑玘倒是很淡定,有些奇怪的看了李显一眼:“这有什么不对的?这样不是正好吗?” 咦?李显有些茫然的看着郑玘,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之后,郑玘看了他一眼:“你到底对我或者神皇有什么误解?” 李显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似乎揣测错了郑玘的意思。 果然,郑玘说道:“神皇纵然提防于你,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好的建议的话,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这一点你就不要担心了。” 如果连这种最基本的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神皇也就不是如今的神皇,只怕她当初连皇后的位子都做不上。 李显抹了把脸然后认真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郑玘想的十分简单啊,就是给李显刷声望值啊,既然神皇在洛阳这么做了,那李显在长安也可以这么做啊,毕竟长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京城,而这样的话李显通过铜匦招到了有识之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多么光明正大充实自身队伍的机会啊。 好吧,李显深吸了口气,他发现是他自己想偏了,人啊,就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别人啊。 李显按照郑玘所说的上书,请求在长安也置铜匦,神皇也有魄力,并没有因此压制李显,不过也可能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天下骂她的多,骂李显的就更多,她不能一个人郁闷啊。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铜匦放置好之后,各种骂神皇牝鸡司晨的书信比比皆是,武玄辉的任务就是每天将这部分除了骂人没有任何实质性建议的东西扔到一边,然后再从剩下的里面挑出有建设性意见的东西给神皇看。 只不过这个天下读书人虽然不少,但是能够言之有物的还是太少了,很多人明明眼光狭隘,却喜欢站在制高点指点江山,尤其是一些狂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谦虚,书信之中直接留有真名,更有甚者放言若是他得不到重用,这个国家就完了之类之类的。 饶是武玄辉性子沉稳也不由得觉得好气又好笑,至于神皇……压根就无视了这类人,那些骂她的书信不看也不是想要眼不见为净,只不过是因为她没那个时间而已,作为皇帝她对朝堂的掌控力度不如李治,后果就是需要忙的太多了,不过这是个过程,毕竟现在排斥她的人太多,她需要将这些人都赶出去,换上自己人,到那个时候她才能松口气。 与此同时李显那里也跟这边差不多,不过李显显然比神皇还大牌,直接雇佣当朝春官尚书来帮自己挑选书信,身边偶尔还有郑瑾和李重义两个小秘书来帮忙读信。 读了两天,李显就对这件事情兴趣缺缺了,因为真正的好用的意见太少了,至于那些骂他的,随便吧,他当初禅位的时候就想到这个结果了,他既然敢这么做就扛得住。倒是郑瑾和李重义有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书信,就会觉得十分生气,尤其是郑瑾,他读书已经不少了,有郑玘这么个进士哥哥,他如今的词汇量已经足够让他看明白那些书信,更何况破口大骂的那些人压根就没打算言辞隐晦,都骂得十分豪放,郑瑾和李重义每天几乎要掀八回桌子才能平下心气。 相应的就是这两个小家伙学武越加的奋发向上,仿佛想要将怒气借由习武发泄出去一样,李显看的好玩,也就没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