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她,只兀自夹菜,吃菜。 他一贯淡定,岑青禾一时间倒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异样,所以只能如实说道:“她比你大几岁?” “五岁。” “哦,那她今年都快三十一了。”琢磨了一下,岑青禾又说:“那你俩当初怎么在一起的?” 商绍城说:“年纪小,喜欢御姐范儿的。” 岑青禾一撇嘴,“你倒是实在。那是你追的她喽?” 商绍城沉默两秒,然后说:“没有谁追谁。” 岑青禾记得他以前说过,他从不主动追别人,看来傲娇是打小就养成的。 “你跟我说说你俩的事儿呗。”岑青禾拄着下巴,歪头看向商绍城。 商绍城低声说:“多少年以前的事儿了,忘了。” 岑青禾差点儿冲口欲出,初恋也能忘? 堪堪忍住,她换了种问法,“你以前经常姐弟恋吗?她比你大五岁欸,你还说多少年以前的事儿,那你当时才多大,怎么会忘?” 商绍城说:“五年前了,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儿,忘性也大。” 岑青禾美眸微挑,诧异的道:“你还有承认自己不懂事儿的时候?” 商绍城微垂着视线,低沉着声音说:“那时候确实不懂。” 不懂,是不懂事儿,还是不懂感情?是不懂因为喜欢就得在一起,还是不懂,因为爱,所以才要分开? 商绍城脑中不禁出现了一副画面,这幅画面确实有好几年都不曾想起,连他自己都以为,他真的已经忘记。 可自打从蓉城回来的那天,在机场碰见纪贯新,他突然说,尤然要结婚了,这个消息于商绍城而言,确实是意外,也让他想起了好多这几年从未想过的过去。 2010年初,他在瑞士读书,又换了一个国家,身边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只有一处学校附近大的离谱的高级公寓,以及不会讲中文的外籍保姆。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漂洋过海,换不同的国家,说不同的语言,交不同的朋友,家里人美其名曰,是送他去国外长见识的,练习独立自主的能力。商绍城也确实长了见识,可同时,他也学会了,什么叫忍受孤独。 忍受跟身边人从熟悉到陌生,再到分离的全过程。久而久之,他的心渐渐设起了一道防御系统,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那就是跟谁都不要太认真。 淡淡的相识,淡淡的相处,这样走时,也就只有淡淡的留恋。 他刚到瑞士不久,就迎来瑞士二十年一度的大雪,连市区交通都险些陷入瘫痪。他前晚跑出去跟华裔留学生喝酒,也许是喝得太多,回来又洗了个温度不高的澡,结果着凉发烧,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打给当地医院,医院说封路,没办法出动救护车。他打给保姆,保姆说在家照顾小孩,来不了。 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之上,他望着三米多高的天花板,高热让他稀里糊涂,可心里的悲伤却越发清晰。 他把电话打回国内,商经天的私人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不知是在飞机上,还是在开会中。 他又把电话打给沈晴,沈晴接通之后,声音略显急促,又公式化的口吻说道:“儿子,妈马上要进会议室,有事儿三个小时之后再说,先挂了。” 就这样,商绍城只想说一声‘我生病了’,可就是四个字的时间,他那对比国家总理还要忙的父母,都没有给他机会。 放下手机,商绍城闭上滚烫的眼睛,浑身烧的像是烙铁,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