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家儿子没见过世面,怕是会给大人们惹麻烦。” 宋贵贵虽然知道丽娘不疼她。再怎么也巴巴地叫了她几年的娘,却未想到到头来竟是急哄哄地把她往火坑里推。 宋贵贵外柔内刚,被这样逼了逼,原本怯生生地声音顿时捋直了:“就我去替爹坐牢,望大人成全。” 倒真有几分巾帼之范。 王师爷几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人的关系,顺水推舟:“成,卖个人情,押走。” 宋重还想拉着姐姐,丽娘狠劲地掐了下儿子,耳语:“回去再想法子救你姐姐。” 宋重大惊,松了手。 宋贵贵倍感被抛弃,心绞痛。 看着姐姐瘦小孤单地身影进了衙门口,宋重心里不是滋味,拳头攥得紧紧地。 丽娘叹了口气:“先把你爹送回家吧。” 翌日。 梁孺晨起刻意提早了半个时辰,又特别梳洗一番,将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昂首挺胸阔步出门。 然而刚出了门边,脖子里钻进一阵冷风,梁孺不禁抖了抖。 变天了呢。 今日,梁孺特意挑了一件透肉色丝绸缎衫,意欲再现宋贵贵那日偷窥他背颜之景色。 然而这件绸缎里外丝滑,最是凉快,今日穿来倍感寒意。 梁孺在门外踌躇良久,内心挣扎,终于横下心,转头关了大门,继续雄赳赳而去。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一路冻到西街口,梁孺凭得全是一股念力。 冷风下抱着黑布缠着的木匾,饿着的肚子咕咕叫。梁孺乐呵呵地干吹了半个时辰。 心中勾勒着宋贵贵的模样。 今天她还会不会再偷看自己呢。 也不知道小姑娘今日会不会穿得艳丽些,整天灰布麻衣地倒是比他还暗沉。 自己每天这样等他,她不会厌烦吧。 今日得上学堂了,她那么好学,整日里抽空就看医经,自己索性也不能给她留个不学无术的印象。 思绪万千纷纷飞,西口冷风凉凉吹。 一个时辰后,梁孺放下匾,动了动腿。 手酸了,脚也麻了,路上人渐渐多起来,眼睛被绕花了也没有见到希冀的身影。 梁孺没了神采,肚子又叫了声。 街边此刻都是卖包子馒头的早点。可是他一个都不想吃,他只能吃的下小姑娘白藕小手擀出来的面饼。 路上没少有人奇奇怪怪地看向梁孺。 清早地,穿着单衣,举着黑牌,哆哆嗦嗦,满脸苦相。 若不是看样貌穿着不像,梁孺这一清早说不定还能赚些收入。 约摸着书院到了开课时辰,梁孺不甘心地单手提起木匾,朝着琼倨书院大步跑去。 琼琚书院制度完善,先生严厉。这个时辰,学子们早就自己完成了早课,哪里还有人敢迟到这个时候才登上书院门槛。 栗先生先是看了看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眉头川字皱,摇头叹气。 头没摇好,气未叹完。 课堂木门被一大手猛力推开,奔进来个大个子。 大个子也有礼数,奔到栗先生面前,先是鞠礼作歉,后又站了良久。 见先生不作反应,梁孺大步走向座位,心中郁郁寡欢不能言。 逃翘早课,加之迟到,哪个学子都会挨板子。 只有梁孺是个例外,先生从不会打他。 这点优待在别人看来羡慕不已,梁孺却鄙视本该月朗风清的先生亦如市井俗人般趋炎附势。因着家中年年对书院的捐赠,就对他特别对待。 男儿七尺一股气,梁孺瞧不起这样的先生。 跟着这样的先生能学的到什么。 既然给他打,他不打,梁孺索性理所当然接受这份“厚待”。 一堂而后,云云知乎,半句不懂。 然则若叫梁孺全文背诵方才先生教的课业,此时他早已胸有成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