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近些时日,他跟赵飞轩就没有了往日那般的亲密无间,慢慢地,彼此隔起了一层纱来。 郭业起身从车厢探出脑袋来,公式化地笑道:“赵刺史言重了,郭某只是想着,既然前番乃是悄悄地来汝州,那么悄悄地离去,亦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来着。再说了,赵刺史如今公务繁忙,汝州赈灾虽有些眉目,略见好转,但安州、郑州却还未开始。所以……” 敷衍~~ 赵飞轩从郭业的笑容中,从郭业的闪烁言辞中,听出了玄机,听出了味道,那便是——敷衍。 不过自从当日郭业从山神庙归来,来刺史府中见自己,赵飞轩就多少猜到了今天两人的结局。 郭业不仅没有苟同自己对待古三以及黄河帮的态度,更是竭力要求自己将山神庙修葺为英烈祠,将坟场扩建为英雄冢,还要自己安排专人守墓。 郭业的这番种种要求,让赵飞轩知道,郭业郭御史在替古三以及黄河帮等人鸣不平,抱不屈。 从那一刻,两人做官的理念,甚是说为人处事的方法,已经出现了隔阂,甚至冲突。 后来,赵飞轩照着郭业的说法一一去做,但又有何用?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无法挽回。 覆水岂能回收,破镜又怎能重圆? 隔阂,芥蒂,已然悄悄在两人的心间生根发了芽…… 赵飞轩心中清楚,若没有当初郭业的帮忙,他根本无法从戴明德的捆绑中挣脱,也不可能从御史大夫高士廉那儿,争取到网开一面,戴罪立功的结果。 在他眼中,郭业不仅会做官,而且能将高士廉引为靠山,委实是一个难得的官场同盟。 他不想轻易失去这么一个官场同僚的友谊。 随即,他堂堂一个二甲进士头名出身,堂堂一州刺史,朝着郭业缓缓低下高傲的头颅,轻声叹道:“郭御史,古三以及黄河帮一事,赵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江湖中人始终就是江湖中人,匪帮始终还是匪帮,如果赵某的处事手法惹来郭御史的不喜,还望见谅!” 郭业听在耳中,还是替死去的古三、死去的黄河帮众感到不值,看来,妄想赵飞轩改变初衷,显然比登天还难。 既然如此,那边随之任之吧,这种态度,也并非赵飞轩一人才有,凡官场中人,又有几人瞧得起江湖草莽之辈? 继而,郭业笑道:“赵刺史不要多心了,你我只是理念不同而已,但我们始终一起在汝州并肩作战过。你赵飞轩,在我郭业眼中,依旧是个好官。当然,也是我郭业的朋友。” 一听郭业提到朋友两个字,赵飞轩显然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明显愉悦了许多。 但他却没注意到,郭业只提朋友二字,却始终没有提兄弟二字。 他殊不知,在郭业心中,兄弟比朋友更要来得重要。 因为郭业不仅出身草根,出身市井,也非正经读书人,更是浑身充满了后世青年所应有感性一面。如果说江湖中人多豪气,那么,郭业不仅当仁不让,更是不逞多让。 …… 赵飞轩心情从阴转晴后,观察力也好了些许。他发现郭业说完话之后,走出了车厢,朝着自己身后左右以及附近打量,不知在寻找什么。 继而不解问道:“郭御史,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郭业摇摇头,问道:“赵刺史,你,就你一个人来?” 赵飞轩不滞点头称道:“是啊,就赵某独自一人前来相送啊。若非赵某来得及时,不然都错过了相送郭御史的时间。怎么?郭御史还在等人?莫非您在汝州城中又结识了新朋友不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