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言不同,夏庭晚从来对甜食不太感兴趣,所以苏言之前也就没想起来要给准备上。 苏言先是说明天去买。 可是夏庭晚不干,但他比以前狡猾多了,一点也不强硬,反而是一个劲儿可怜巴巴地和苏言说想吃甜的。 苏言拿他没办法,答应了之后,夏庭晚一鼓作气跟他点了好几样东西,除了冰淇淋和一些零嘴之外,最后加了一样“万宝路”。 这就像小朋友通常把最想要的、但明知家长不愿意买的东西放在最后,企图不引起注意瞒天过海一样。 苏言倒没那么好糊弄,淡淡扫了一眼夏庭晚,“万宝路?” “我只抽一两根,”夏庭晚自己又没法出门买,只能委屈巴拉地磨苏言:“真的,绝对不多抽,你看着我的嘛。苏言,我好闷啊,只能躺在床上,脚又疼……” 虽然他说得好像并没什么前后逻辑,但是苏言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了,站起身后强调了一遍:“只给你带一包。” 苏言这一走,就走了半个多小时。 就在夏庭晚要不耐烦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苏言终于回来了。 外面风太大的缘故,把苏言的脸都吹得有点泛白,发型也凌乱了起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夏庭晚接过苏言手里便利商店的袋子,碰触到苏言手指的时候,感觉很凉。 “司机肚子不太舒服,”苏言呼了口气,说:“我开车下去,顺便把他送到社区诊所开了点药,所以多等了一会。” 夏庭晚抬头看苏言。 他轻轻吸了口气,把苏言被吹得冰凉的双手握住,放在自己暖烘烘的脸蛋上。 苏言愣了一下,低头望着他。 “苏言,”夏庭晚闭上眼睛,喃喃地说:“你真好。” 他的心情太过复杂,以至于连语言都忽然笨拙了起来。 有时两个人太近太近,久而久之,会忘记对方的好。 那些在生活里的一点一滴,会因为过于熟稔而司空见惯,而显得无足轻重。 可是当失去之后,再突然记起来时,整颗心都为之颤栗了起来。 五年前,苏言和夏庭晚在日料店吃饭,菜点得多,桌子也放不下。 到后来要上帝王蟹时,服务员小姑娘要把之前的寿喜锅捧下去,可是包厢的门有点问题,总是自己就不小心关上了。 夏庭晚都没发现小姑娘的窘迫时,苏言已经自然地走过去,用一只手把包厢的门撑住,然后就一直站在那儿耐心地等着小姑娘把后面的菜色全部上完,才神色自若地坐了回来。 那样一件小事,连苏言也不知道,夏庭晚回家悄悄想了好久好久。 苏言的好,是没什么锋芒的温柔,是对人一种本能的温度。 没有半点刻意,他自己也不觉得需要为之自喜。 可是夏庭晚看在眼里,却觉得这个男人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他生长的环境最开始是狰狞的,之后到了继父身边,虽然不再有粗暴的殴打,可却又变成了低俗和无趣。 继父有钱过,张雪乔也摆出阔太的样子,每日里对家里的佣人大呼小叫,夏庭晚觉得他们看起来令人厌烦。 在他十八岁的年纪,他焦躁、烦闷,又迷茫。 他的本性不坏,却好像怎么也学不会怎么去关心别人。 可是在苏言身边,他渐渐觉得自己也可以学会那样的温柔。 苏言爱看电影,所以香山的宅子里特地设计了一间放映室。 天花板挑高就是为了放下巨大的荧幕,装了顶级低音炮也为的是追求接近电影院的观影体验。 但是夏庭晚挑的电影并没有蓝光碟,再加上夏庭晚觉得用那么好的效果那么大的荧幕看恐怖片太吓人了,所以苏言就把他又抱回了主卧。 夏庭晚靠在床头吃了两小口酒味的哈根达斯。 可是等苏言也靠到身边之后,他却马上挖了满满一大勺,巴巴地把勺子递到苏言嘴边。 苏言楞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你拿着ipad,不方便,”夏庭晚小声说:“我喂你。” 刚说完最后三个字,他自己都有点脸红了。 苏言迟疑了一下,还是很听话地张嘴吃了一口冰淇淋。 整洁内敛的男人嘴角沾了一点玫色的冰淇淋,夏庭晚伸出手指,帮他轻轻抹掉。 心跳得扑通扑通的,有种青涩的动荡。 过了一会儿,夏庭晚忍不住又喂了苏言两口。 苏言吃过之后,转过头低声问道:“你怎么吃得这么少?不是你让我去买的吗?” “我吃了的。”夏庭晚赶紧有些慌乱地低头咕哝了一句。 他从不爱吃甜食。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刚才闹着要买哈根达斯就是因为他想让苏言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