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从那件事中痊愈。 人是脆弱的生物,童年时留下的伤,没有痊愈这回事。 就像砍伤了小树的躯干,随着年轮一圈圈变粗变大,痕迹仍会留在那里。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留在骨头里的、血液里的痛楚,哪怕长大成人,仍始终会一遍遍碾过生命。 结婚五年了,时时刻刻承受着同样痛苦的苏言,选择了对他只字不提。 这是车祸后最让他伤心的事。 有无数次他都想要和苏言道歉,他不该说那些话,他不够体谅,他没有好好心疼苏言,他用了苏言最痛彻心扉的伤处去刺伤苏言。 他当然是想要道歉的,可是每每想要开口,却又最终失了声。 苏言从来不告诉他。 苏言的日记本,在他面前上了锁。 他明明是苏言最爱的人,可是苏言却不和他分享生命中的软弱和狼狈。 爱情真的应该是这样吗? 他总是为这些问题烦恼,时而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任性不成熟,让苏言无法放下心来暴露脆弱。 深夜里他好多次看着苏言睡着的模样,想象苏言的童年,是不是也那么的不快乐,想象年幼弟弟自杀去世后,才不到二十岁的苏言是如何度过那段时光,他想着想着心疼得胸口都疼起来,疼到极致便又转为生气。 爱情不该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吗。 我给你看我过去受伤的痛处,你帮我温柔地舔伤口,看到了彼此的脆弱,才能生了怜惜,最后成了爱恋。 世界对我们那么冷酷,为什么不能依偎在一起。 在这样的辗转反侧中,他最终浪费了最后六个月的时间,等来了结局。 和苏言下雨天分开之后,夏庭晚坐着赵南殊的车回家,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些,并没有颓废地在家大哭。 他安静地把这段时间总是随手拿出来读时乱在房间各处的苏言的书信都整理好。 那是整整138封书信。 他把这138封书信堆成好几叠,小心翼翼地收在了大盒子里,然后放进书柜。 打开书柜时,忽然看到之前就小心翼翼收好的婚戒。 他矗立在原地好久,还是不由自主,有些发颤地将那剔透的翡翠戒指又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不知为什么,夏庭晚的脸忽然有些红了,如果是第一次戴上时,这样的神情应该是幸福而满足的吧,只是这时,便有些羞耻了。 可他还是没有摘下来。 在谁也看不见的时刻,他应该还是能保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权力,悄悄带着这枚戒指睡一觉的吧。 —— 接下来的几天夏庭晚逼着自己不再想苏言,于是就专心开始处理财务方面的问题,他试着给张雪乔打电话提到卖房产的事,果不其然被张雪乔直接拒绝,还挨了一顿破口大骂。 张雪乔骂完了,倒好像是抓到了机会似的,忽然又劝他缺钱去求苏言。 有这样的妈,夏庭晚其实已经不会觉得悲惨了,只是感到很尴尬地挂了电话。 夏庭晚和赵南殊一起合计着,想买合适的房子看来也只能东挪挪西凑凑了。 之前出车祸的那辆兰博基尼前面被撞得不成样子,酒驾出事保险公司也不理赔,所以只好花了一大笔钱维修,可是修好后夏庭晚想来自己也不可能再开这辆车,就和赵南殊一起找门路转手。 驾照被吊销了六个月,夏庭晚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大概不大会再开跑车了,所以干脆把之前闲置着的那辆银色slk也给卖了。 这样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零散款项,他总算差不多凑够了钱,在赵南殊家附近刚开发的高档社区天澜阁买下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成品房。 虽然这和他最初设想的别墅不能比,但是天澜阁干净漂亮,保安又严密完善,再加上设施完善,有游泳池有楼顶球场,还有供儿童玩乐的游乐园,实在是不错的居所。 他和赵南殊一去看过一次房就满意得不行,夏庭晚之前没关注过房产相关的事情,这回第一次认真给自己买房,还特别关注了一下——发现天澜阁竟然是苏家的亨泰集团开发的,不由又感到世界真是小得不得了,也不知道苏言有没有亲自规划过天澜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