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雪果然郑重起来:“十三福晋有了身孕,府里必然不大好过,你跟忆画支两千两银子,上下都打点一番,以后逢着府里放赏的日子就到我这里领银子,有你们的就有他们的,别叫他们觉得整日在十三皇子府站着是苦差事。” 安总管家的踌躇着劝道:“福晋,论理这话奴才不该讲,看遍满京城的主子就没哪个能及得上福晋慈善,每月过府替十三福晋请平安脉的供奉是常在咱们府里走动的卢太医,多一倍赏钱倒罢了,一应药材也是从您的私房出,二格格的花销与咱们小格格比肩,您枉受了这么些委屈,哪个能念着您的好?奴才说句僭越的话,便是万岁爷都没把十三皇子府放在心上,您又何苦来——” “这是没法子的事儿!”书雪苦笑道,“能过问十三皇子府处境的除了皇子就是王府,皇子们都存着顾虑不敢动作,王府?除了咱们谁能说得上话?汗阿玛再不喜十三爷,那也是亲骨肉,知道他受了苛待岂不难过?爷是管着宗人府的,我也不缺那几两银子,阖该为汗阿玛分忧。二格格是我的女儿,你们都得拿她与永瑾一般对待!” “是”安总管家的忙答应,“奴才们并不敢大意。” 正说着话,永珺牵着永瑾和歆蕊出来,书雪完全放松下来:“你去罢,按方才讲的办!” 接下来就是“亲子时间”,无非就是问问永珺练的“刺绣”,歆蕊习的大字,永瑾——会说的话而已。 晚膳时,雅尔江阿提到让自己堵心的一件事儿:“和硕端敏公主守足孝期,请旨进京贺皇太后七十圣寿,康熙已经批准,还命雅尔江阿这个亲侄子安排起居,换句话讲,老爷子本着独难受不如众难受的心态,让简亲王爷一起难受。 书雪不免叮嘱:“姑父去了,姑母进京也是散心的意思,汗阿玛既然点了你的差使,好歹别大意了。” “知道。”雅尔江阿捏捏额头,“汗阿玛愈发会使唤人了,今儿见我不乐意,还训斥说我‘懒惰’,他自己都是不高兴的。” 端敏公主是太后养女,看在她的面子上康熙都不好耍皇帝威风,雅尔江阿呢,直接就是晚辈,挨了巴掌都不能公然叫屈的存在,做人混到这份上,不佩服都不成。 书雪乐了:“你们一群爷儿们这般没心胸,姑姑再不好相处也是来看太后的,你们耐着性子忍一忍又有何妨?” “唉!”雅尔江阿叹口气,“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第二天进宫见太后时,老太太还想为昨日的事儿表示一下歉意来着,不料书雪直接把话题转到端敏身上:“虽说京城里也有公主府,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收拾得齐整,等姑姑进了京,也不知道住在哪儿合适。” 太后顺着话茬接道:“过两天就要搬到畅春园去了,我想着让皇帝在园子里收拾间屋子让她住,找她说话也便宜。” 书雪点点头:“您的圣寿在十月里,在园子里最多住过八月,到时如果宫里不方便,请姑姑在王府下榻也好。” 太后笑道:“难为你一片心意,只怕你姑姑不乐意。” 书雪也不是真心想给自己找麻烦,提一提也就罢了。 ☆、二二三、非轻达愿子得债 二二三、非轻达愿子得债 万吉哈的生辰没过几天,端敏公主果然在儿子的护送下来到京师,太后拉着女儿落回泪,在太子妃等人劝说下渐渐止了悲声,因又嘱咐端敏:“你在这儿宽心住着,缺什么只管跟贵妃讲,她那里没有的从我这儿拿!” 贵妃忙表态:“您放心,臣妾一定让公主住的舒坦。” 书雪作为内侄儿媳妇,这种场合就不能当透明人,把尚不懂事的女儿推出来打头阵:“跟姑祖母请安。” 永瑾眨眨眼,手搭在肚子上说了个“安”。 书雪黑线滚滚。这还真怨不着闺女,不是大礼,她见着太后、康熙也只屈屈膝,与贵妃、太子夫妇照面多半颔首致意。永瑾有样学样,问安可不就是这样。 端敏倒给面子,不但抱着侄孙女掂了掂,还给了一套金项圈、金手镯当见面礼,乐得小丫头见牙不见眼。解释一下,作为当娘的,书雪明显偏心“小螃蟹”一些,在外人眼里,永瑾就比哥哥更受欢迎。这是没法子的事儿,弘昊偏偏肖像其父,永瑾却和书雪差不了两三分。在讨厌雅布父子的端敏眼中,这位侄孙女儿就太可爱了。 太太的面子加上书雪的做小,端敏公主真就不好对着孩子耍脾气,也就仅限于孩子了,这位姑奶奶放下永瑾后还是恨铁不成钢地对太太表达了惋惜:“你的女儿怎么就、怎么就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了,京里男人——没合适的,草原上多的是才俊!” 书雪心道:您想说的是京里男人都死绝了吧! 宜妃、德妃十分尴尬。太太含糊应着:“她的性子不好,有皇额娘就近护着我们才放心。” 书雪笑着圆场:“这不打紧,有好的您给永瑾留意着就是了。” “别跟姑妈没大没小。”太太叹口气,“多少年没见到草原的样子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