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宫细细记下,依着书雪的安排去准备,恰巧雅尔江阿前来寻妻,康熙起身揉揉额角:“难为你一片友悌之心,快回去休息吧,不拘如何都是小十八的命数,你也无需多费心神。” “也请汗阿玛宽心。”书雪行礼跪安,“臣媳告退!” 出了御帐,雅尔江阿不免嗔怪:“只一时不察你就让人悬心,就不能为孩子想一想?” 书雪被瞪得心虚:“我又不是泥捏的,多走一走对孩子好。” 受场合所限,雅尔江阿没再多说什么,只嘀咕了句:“嫡亲的兄长都不挂心,偏拉了你去垫脚!” 书雪记起方才的情景,心底浮起一层忧虑。 天子巡狩塞外,蒙古诸部王爷、台吉纷至沓来,定在年底出阁的托娅也随兄长前来见驾,姐妹愈年未见,自有一番亲香,幸而托娅不比去年那般天真,否则非把雅尔江阿挤出书雪的卧房不可。 胤祄身体渐好,康熙放心之余又把重心移到政务上,雅尔江阿不肯在围场上卖力,且有抱怨老爷子劳动孕妇的言语,直接被赶到辽东祭祀显祖宣皇帝去了,雅尔江阿反抗无果,被骂后只得打包上路,于妻子是一万个不放心,书雪安慰丈夫:“你快些赶路,旬月就回,我再不济也容易照顾自己。” 雅尔江阿再四叮嘱:“记住八个字‘好吃好喝少说少做’。” “遵命!”书雪笑一回,又关照苏长定,“照顾好王爷的饮食起居,盛京那边如有给爷尽孝心给我添堵心的重礼,你该知道怎么办?!” 苏长定憋着笑满口答应:“奴才明白。” 雅尔江阿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孝心堵心的重礼?” 苏长定撑不住了:“福晋是怕您带个新夫人回来!” 雅尔江阿恍然大悟,横了妻子一眼方斥道:“你这奴才越来越放肆了,竟敢拿爷开玩笑。” “奴才知错。”苏长定假作赔罪,却抬头向书雪瞄了过去。 书雪丹目轻挑:“这事儿我给你撑腰,办好了有赏,办不好打发你去伺候新夫人!” “嗻。”苏长定“无视”正牌主子,一意跟主母表起了忠心。 雅尔江阿倍感无奈:“我倒有哪个心,可又哪敢怀那个胆儿啊?” 雅尔江阿一走,书雪愈发无聊,幸而托娅常来解闷才不致枯燥,这日托娅正向书雪请教御筵献舞的细节,侍墨进来传话:“主子,二舅爷过来了。” “姐姐有客人?”托娅倒不在乎男女大防,只恐碍着书雪有别的事,是以专门向其请示可需回避。 “不打紧,是我二哥。”书雪笑了笑,“你在这儿安静坐着就是了。” 托娅这才放心。 永振一头扎进来刚要说话,不妨见到托娅在场,忙打千儿行礼:“福晋吉祥。” 书雪笑道:“托娅又不是外人,你拿这个式给谁看呢!” 永振干笑一声:“礼多人不怪!礼多人不怪!” 忆画奉了茶,书雪瞧着永振心不在焉的模样略感诧异:“你是怎么了?挨皇舅骂了?” 永振低着眼放下茶盏:“好好的他骂我做什么?” “朱三太子案”后康熙有意拔选永振为正二品銮仪卫,被万吉哈一力推辞后授从二品衔散秩大臣,比起寻常旗人子弟已称得上是圣眷优渥,实不知还有何事不顺。 书雪试探着问:“你再为太子的事儿忧心?” 永振剥了颗栗子丢在嘴里,脸上露出不屑来:“他急了眼听不得忠言,连御马都骑了,我操得哪门子心?” 书雪心中被堵了一面墙,摸摸小腹半天方道:“那你烦恼什么?” 永振皱了皱眉:“最近营里多了不少察哈尔部蒙古人,我总觉得不太对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