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退身一揖:“谢过福晋!” 书雪抿抿嘴唇,平静地问:“爷,初七是先福晋的死祭,您可有什么交代吗?” 雅尔江阿丢下句“福晋看着办吧”便落荒而逃了。 书雪虽然执意开府,不能否认的是,内心对雅尔江阿还是抱有一丝期望的,雅尔江阿对她不是不好,但至今没有越过对前妻、对永谦的情义。如果说雅尔江阿与瓜尔佳氏之间是一种患难夫妻的相敬,那对永谦,就是同病相怜的爱惜;对于书雪这个尚处新婚的妻子,贪恋的是美色,心动的也只是她的才华而已。 用力摇摇头,书雪苦笑一声,吩咐道:“更衣!” 初五要办荷花宴,这是私事儿,入宫给苏麻喇姑侍疾,这属于公事儿。私事儿和公事儿撞车,书雪却不能舍私而就公,只得一面让王府管事安排宴饮,一面继续入宫当差。 简王府距离皇宫不算远,但也很有一段路程,书雪盘算着最近府内的一干庶务,迷迷糊糊将要昏睡过去。 这时,行进的马车突然一滞,险些将失神的书雪摔下座位,好在侍墨眼疾手快,及时扶了她一把。 “怎么回事?”入画掀起帘子,怒冲冲地跨了出去。 “福晋,是佟国舅的车驾挡在了前面。”高嬷嬷到前面打探一番,很快便有了结果。 “是佟家的人?”书雪眉头微皱:“他们把街道堵住做什么?” “福晋,佟国舅爱妾的一位家眷殁了,佟府的人在帮忙发丧呢!“高嬷嬷到前面打探了一下,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是佟家的人?书雪吩咐道:“让他们把路让开,不要误了进宫的时辰。” “是” 高嬷嬷与佟家的管事交涉一番后,怒冲冲地来到马车前回道:“福晋,佟府的人说出殡吉时就要到了,请您稍待片刻,如果赶时间,绕道走也好!” 入画勃然大怒:“混账!太后面前还有咱们主子的座儿呢,敢让福晋绕道,反了天了!还不将他们赶开!” 书雪很以为然,莫说是佟家外三路的亲戚,就算佟国维不祥了,也没有封街拦路的理儿。 佟家内有主位,朝有重臣,子弟尚主,是属于在京城跺跺脚大清朝颤三颤的角色。书雪是皇亲,虽然不至于怕了佟家,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佟家人吃拧巴了不成?一个小妾的家眷亡故就搞出如此声势,这不是上赶着递把柄吗? “直行,不必理会他们!”书雪隔帘吩咐。 佟家果然不是一般的牛,一个小小的管事也敢阻拦王府的马车,书雪平常出门有四个护卫,很快便与佟府家丁有了肢体冲突。 “主子,您看这可如何是好”侍墨平日负责的是王府外务,深知佟家的地位。比入画更有大局观念。 “罢了!绕道!” “是!” 进宫后,书雪将此事说给了富察氏,富察氏虽然行事低调,依旧被气得不轻,责备道:“王嫂平素的厉害哪里去了?就该赏隆科多两个大嘴巴才是,看这起子奴才还敢不敢欺凌皇家!” 书雪一愣:“你怎么知道是隆科多的?” 富察氏“扑哧”一笑,“佟家除了隆科多,谁会做出这么不着四六的事儿?” 书雪脑中灵光一闪,试探着伸出四个手指问:“难道那个爱妾是——” 富察氏缓缓地点点头。 书雪恶心坏了,都说礼出大家,佟家却是个例外:佟国纲一系,鄂伦岱和法海的兄弟之争闹得满城风雨;佟国维一系又出了隆科多这个异类,竟然纵容妾室将发妻残害致死。实在令人无语。 这笔账权且记下,书雪不免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像富察氏说的那样,给隆科多点儿眼色瞧瞧,哪能如此轻易的将事情揭过去?苏麻喇姑年过九旬,如今一病,基本上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虽然有书雪和富察氏在,康熙依旧日日遣人过来询问病情,皇子们也时来问询,唯恐苏麻有什么不测。 中午,苏麻喇姑用过一碗粳米粥,对书雪和富察氏说:“奴才现在精神尚好,有些东西想交代一下。” 依照指示,慈宁宫的丫鬟们抬过一个大箱子,书雪与富察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忧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