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追缉的那些刺客逃入晋陵的山中,追缉的难度就会变大了。要是萧弘真那样做了,谢妙容完全可以想到为何他到现在也还不能回来了。 “哎,但愿他吉人天相,没什么事才好。”谢妙容听完了父亲安慰她的话后来了这么一句。 谢庄笑一笑:“放心,他会没有事的,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可是,阿父,我还担心谢家呢,所以,我回家看一看。”谢妙容接话道。 “担心谢家?”谢庄看向女儿问,“你担心些什么,不妨说给阿父听一听。” 谢妙容:“阿父,您为何要站在鄱阳王那一边?难不成你也信睿王是谋刺圣上的幕后指使?”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其实,我对于到底是不是睿王指使刺客刺杀圣上也有疑惑,但是在众臣之前,我只能相信见到的证据,就是那一把铸有睿王府徽号的短剑。至于睿王说的,圣上遇刺之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他自己难道就不可能是吗?可他偏偏指着鄱阳王说他才是。还有,睿王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明白,而鄱阳王跟我们谢家有何种关系,你也清楚。方方面面加起来,让我选择了站在鄱阳王这一边。我们谢家本来不想搅合到任何一方的争夺皇位的争斗中,但是形势逼人,你阿父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必须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不能和稀泥,否则这朝政就会真得烂透了……”谢庄颇为感慨的说。 谢妙容蹙起眉,说出来一句:“也许有人就是想到了阿父所说的这些,所以才那样胆大,在太皇太后薨逝后,做出谋刺皇帝的事情。他就知道,谢家一定会站在他那一边。” “你是说鄱阳王才是真正谋刺皇帝的人?”谢庄也皱起了眉反问道。 “阿父,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既然谢家已经上了鄱阳王的船,接下来也就只有帮着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睿王斗上一斗了。其实,不管真相是什么,胜者为王败者寇,阿父想必比我还懂这个道理。就如同阿父方才说的,谢家没有选择的余地。既不能置身事外,也不能帮着曹焕,剩下的也就只有站在鄱阳王这一边了。可是,我实在想不到,既然鄱阳王对帝位势在必得,为什么会同意让桂阳王称帝?这样一来,和让南平王称帝又何区别?” “这个……为父也不明白。只是,十五娘,方才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以鄱阳王为谋刺皇帝的幕后指使假定的。可是,要是这一切恰恰相反,是睿王干的,又怎么解释呢?” “睿王用得着使用如此曲折的方法来针对鄱阳王吗?他难道会派刺客刺杀皇帝,再故意遗落一柄铸有睿王府徽号的短剑在地,让大家都去怀疑他,让谋刺皇帝的脏水泼在自己身上,然后他再拐个弯说是别人陷害他,而那个陷害他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这样做可不一定能够扳倒鄱阳王,他自己还冒了风险。再有,在如今的朝堂上,很明显是睿王更得势。试问,一个更有势力的王爷用得着去对付一个不如他有势力的王爷吗?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对付鄱阳王,而刺杀皇帝拐着弯的说是鄱阳王干的,这种方法非常愚蠢,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我想睿王很不可能有这种方法。故而,睿王才会提出了谁受益最大,谁才是幕后指使。鄱阳王一定没想到,睿王还有这种说法,他的心思被人猜准了,为了显露自己的清白,他便也假意同意了睿王显示自己清白的提议,那就是立一个没有任何嫌疑的桂阳王曹奇为帝。阿父,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谢庄“啊”一声,面露惊色,他愣了片刻后点头:“你说得很对,你的确是猜着了。这会儿我回想在宫里跟鄱阳王在一起的那几天,他似乎是在最后那一天才面有难色的答应了睿王的提议,立桂阳王为帝。当时,我们都还以为他是认为没有捉拿到刺客,没有查清真相就立皇帝有草率之嫌,所以才一直拖着不答应呢。要是如同女儿所说……那……那……” 谢妙容看父亲说得艰难,大概也明白父亲这是承认了他竟然站到了真正的谋刺皇帝的凶手这一边,感觉难堪和难过。但是,就如同她刚才说的那样,这个局,谢家无可避免。除非,谢庄不在朝为官,否则是一定避不开的。 “我……我真是好悔!”谢庄一拳重重的敲在了书案上,震得书案发出了“砰”一声大大的响声。 停了停,谢庄又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鄱阳王真是胆大妄为,真是狼子野心,他竟敢谋刺皇帝,他竟然派人杀了自己的兄弟!这些年我在朝为官,官场之中各种恶心的事情看得不少,但是像这样为了皇位派人刺杀自己的亲弟弟,我……我还没见过……他如此一来,真是把我们谢家都给拉下了水。难不成我明知他是谋刺皇帝的幕后指使,还要帮他?” 这句话,谢庄是含着怒气说的,说得非常不甘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