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正是大好年纪;而女子到了这个年纪,则算得上是人老珠黄……”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 “我想说的是,”青叶叹道,“公子你还年轻,阿姐我却已老了——不若你先放下阿姐,让阿姐去找老板娘给你另寻几个年轻貌美的来,可成?” 怀玉笑得胸膛震颤,一句“不成”还未说出口,侍立一旁的春菜赌气插嘴道:“青叶姐姐你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到十九岁生日么?前儿我还听芳阿姐姐同甘仔说起要给你过十九岁的生日来着。” 青叶本来就已经垮了许久的脸立时僵住,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不顾头顶上怀玉吃吃乱笑,冷冷看向春菜道:“你倒会说话,若是你老板娘朱琴官知道,也定要夸你两句的。”见她变了脸色,又冷哼一声,“我听闻你的名字叫做春菜,还以为你是倭国来的女子呢,你竟然是假冒的么?” 春菜知道自己一时失言,闯了大祸,若是坏了神仙浴肆的名声,那朱琴官可不是省油的灯,到时丢了饭碗还是轻的,小命不晓得还能不能保得住,心中恐慌不已,一双眼看看青叶,再瞅瞅怀玉,两只手不住地绞着衣裳。怀玉又哈哈笑了一通,倒未发怒作难,只挥手道:“下去罢。” 青叶生了气,使出劲来赌气挣扎道:“我不管你是谁!我褚青叶乃良家女子,并不曾卖身给这神仙浴肆为奴为……你若是再不放开我,我便要到官门告你逼良为……让你声名狼藉!” 怀玉俯身向她耳边道:“不若我教你一个好法子,”指着角落里一名怀搂个几近半裸的女子啃个不停的男子道,“那人是浙江巡按监察御史林炳生的二儿子,不若你写了状纸或血书一封,叫他捎带回去给他老子,如此岂不便宜?” 他俯身说话之际,有意无意地在她脖颈间轻轻嗅了数下,青叶一身寒毛霎时根根竖起,又不敢看那林家二公子的丑态,遂紧紧闭上双眼,身子尽力往外挣。 适才沐浴时千不该万不该用了珠仙叫人送来的澡豆与面脂等物。来人将这些东西交付与她时,还再三说这澡豆与面脂市面上买不着,乃是宫造之物,最是难得云云。她若是知道今日有这一遭,她便换了平常烧菜时穿的衣衫,再燎一身的烟火气来熏死他才好。 怀玉在她头顶默然,她也不语。二人静默有时,青叶睁开眼,开口低声道:“你若放我走,今后去我家吃饭,我算你便宜些,不赚你银子,可成?” 怀玉在她头顶又低低笑了一通,末了竟然应了一声:“成。只是酒也不能掺水。”随即将她放下,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快回去罢。” 这还用他说?她比适才那两个飞毛腿老妈子还要快上几分,早已三两步飞奔到门外去了,奔出门之前,眼睛的余光瞥见二皇子从浴池内懒洋洋地爬上来,口中与怀玉取笑道:“那个饭馆掌柜到底好在哪里——” 青叶跑回家中时,心还砰砰跳个不住。 她真正认识怀玉时的情形大抵如此。 次日,青叶关门歇业一日,朱琴官少不得要来赔礼道歉一番。青叶将她带来的礼物留下,把她人赶了出去,不许她再踏进七里塘人家一步。之后的一段日子倒并没有什么麻烦事,怀玉接连数日并未到七里塘人家来,倒是二皇子怀成来了一趟。 那一日,青叶正埋头在柜台里拨算盘,并未认出衣衫周整的怀成。甘仔只觉得那人衣着华贵,派头甚大,一个人来饭馆吃饭,倒跟了成群的侍卫仆从。心道今日必能赚好些银子,便手脚麻利地上茶水,报了菜名,照例又向他推荐了掺水的十年女儿红。那人果然浑不在意道:“酒来一壶,菜么,叫你掌柜随意烧几个拿手的便成。” 甘仔喜不自禁。又是个傻的。 那人话音才落,柜台内噼里啪啦响的算盘声便戛然而止,青叶摸了摸自家的胸口,发觉心跳得又快又重,她伏在柜台内不敢露面,呆坐片刻,忽然又想起一事,才要叫甘仔过来交代两句,却已是晚了。 甘仔上了酒,那人才喝下一口,便将酒杯一放,哈哈笑道:“叫你掌柜的出来!” 甘仔自忖,莫非是水又加多了?面上却堆了笑,问道:“客人有何吩咐,说与小的听也是一样的。” 那人还未说话,他身后跟着的侍卫已悄悄地拔了刀子出来,刀子还未出鞘,甘仔已张皇叫喊:“青叶姐,青叶姐——” 青叶自柜台内转出来,笑问道:“我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