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来运城的这些日子里,几乎走遍了运城的大街小巷。一地一俗,封西云想看看运城白百姓有什么风俗。 也的确有那么一样,入了封西云的眼,就是运城的花市集。花市跟别的市没什么区别,清晨起来,小贩们的板车车上拉着晚香玉,玉兰花,盆里栽着盛开的芍药和牡丹。 红的粉的很是好看。 花市没什么新鲜的,运城以外的地方也能寻到。花集就不一样了,只有每月阴历的初四,十四,二十四才有。 封西云赶在初四的时候路过了一次,说是集,也就十几个摊子,五十来米不到距离。且就这半百米里,也只有路南迎着日光的地方有摊子,路北就见不到了。 “我带你去赶花集。” 封少帅报了个名儿,就火急火燎的装了银元在身上,领着陆沅君出发了。 花园别墅还没看几眼,两人又要去看花了。陆沅君坐在车上,琢磨着封西云说的这个地方。 眼下正是秋日,从车窗外头看出去,树枝尖儿上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风吹的大一些,便会把叶子从枝头揪下来,飘飘摇摇的落到地下。 这个时节可不兴买什么芍药牡丹花,弄几盆儿金菊回家摆着,明日的中秋节就会很好看。 然而当汽车停下,封西云拉开车门,扶着她下来的时候,陆沅君没瞧见一盆儿菊花。芍药和牡丹也没有,要啥没啥。 看着路南的摊子,沅君才想起来,花集卖的不是花。 虽不是花,可远远的看过去,和鲜花一样,红的粉的,比花市上的芙蓉还要娇艳呢。 封西云挽着陆沅君,走进了运城的花集了。 摊子上各式的花盛开着,陆沅君随手摸了摸花枝上的绿叶,没有刺手的触感,而是一片茸茸。 她把那朵花拿了起来,捧在眼前细细的端详着。丝绒的材质,却做出了花的模样,手艺精细的很,要不细看,还真有几分以假乱真的意思。 再往旁边看,丝的,绢的,绸的纸的,作花用什么料子的都有。 “先生,给小姐买一支戴吧!” 看摊子的是个小姑娘,家里头的大人不在跟前,只有她一个人。 十来岁的丫头放下手里头的针,肩两边儿吹着粗粗的麻花辫子。身上没有什么首饰,可黑靛靛的头发上绑着绢花,衬的小姑娘的脸颊红扑扑的。 封西云带陆沅君来就有这个打算,花集上卖的玩意儿,比不上铺子里的金玉来的贵重。可手艺人做出来的玩意儿,有种别样的精气神儿。 就像陆沅君手里头拿的那一支,上头立整着三朵花,花苞支棱着,盛开的那朵艳丽无比,还有一朵半放不放,有种少女的青涩。 陆沅君有指尖轻拂着茸茸的花瓣,这东西她没戴过,却也不陌生。 自己的头发铰了,短短的只到肩头,可小时候沅君见过母亲戴这东西。 那时陆司令手底下还没有七万兵马,日子也就是过个凑凑合合,吃穿不愁。真买金的玉的舍不得,逢年过节又想给老婆买点什么。 陆司令就隔三差五买朵绢花回来,对着一块掌心大的水银镜子,给老婆编头发。 做了一辈子粗活的陆司令,手指头能有擀面杖那么粗,平日里食指往枪的板机那里扣都费力,给老婆梳头却是一天一个花样,灵巧的很。 元宝髻,麻花髻,大长辫,双长辫,陆夫人一戴就是满头的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