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了盂兰会以后,陆沅君还有心去戏园子里给班主送点谢礼呢。但刚去了戏园子门口,招牌上写的名字就不是盛玉京了。 且除此之外,陆沅君看了以后好几天的戏票,都没有盛玉京登台的戏。 就问了下戏园子里的人, 说是班主在从陆家回来饿的第二天清晨, 便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跑路了。 戏园子的老板有心挽留, 盛玉京嗓子好,身段儿好,模样也好。 喜欢日小后生的刘大团长已经被封少帅给送到洋人的医院里头去了, 盛玉京在运城是可以安安稳稳唱戏的。 只要他能本本分分的登台, 不出意外三五个月就能唱出名气来。加上盛玉京的岁数的也不大,别在以后今年个头蹿上天, 以后唱成举国文明的大家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戏班的班主也不知道在陆家看到什么了,脸色煞白非走不可,不管戏园子的老板给他什么条件, 死活不肯留下。 已经跪下给老板磕头了。 没办法, 强扭的瓜不甜,走就走了吧。 当时去送谢礼的陆沅君扑了个空, 不曾想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天竟然在沪上碰到了。她和封西云都对盛玉京这孩子颇有好感,全天下找不出胆子比他大的人了。 故而当听见盛玉京开嗓唱戏以后, 停下来往戏台子方向看去的不只是戏迷霍小姐, 还有封家少帅, 以及陆家的女先生。 “简直是平地一声雷。” 霍可灵听的入了迷,把和封西云的那点不快抛诸脑后,也把她要做的所谓正事丢到了一边。 不管这会儿在台上的人是谁,嗓门响亮不说,还甜。虽比不上顶好的梨园大家,可有雏凤的风范。 捧惯了戏子的霍可灵以为,现在台上的这个人,是一块未被世人发现的美玉。心里头起了爱护的念头,干脆就不走了。 “去看看。” 霍可灵十八九的岁数,小孩子心性。又碰上了喜欢的东西,早就心不在焉了。 刚才还恨不得告封西云的黑状,让父亲给封西云穿穿小鞋。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上前几步拉着金家小姐的手,神色极为兴奋。 “好,带你去!” 金小姐在自己家里头当然是认路的,领着霍可灵七拐八拐的往戏园子的方向走。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给了表哥一个眼神,眉毛弯了三弯,言外之意是你俩就别跟着了吧。 但她这表哥也好,表哥的未婚妻也罢,两人都只当没瞧见,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也往戏台子的方向走。 金小姐被二人的举动气的头疼,却还有强颜欢笑,体贴跟自己走在一处的霍可灵。 金家的宅院占地并不大,但到处都是园林与假山,小桥流水,亭廊蔓舍的,不远的距离也走了好一阵子。 一路走,一路听,霍可灵越听越入迷。 虽还未见到戏台上的人,心里头已经描绘出了一个细柳扶风,娇俏艳丽的花旦形象来。脚下的步速快了些,恨不得下一步就能到戏台子跟前。 而走在后头的陆沅君和封西云是听过盛玉京的戏不假,但头一回只顾着跟刘大团长‘扰乱公共场合的治安’,第二回 唱盂兰会的时候,登台的压根儿不是盛玉京。 细细究起来,其实没有认真的听过盛玉京场戏。 封西云因着亲爹的原因,并不爱听戏。换了谁,每次有了紧要的军务,还得上戏园子里找主食的亲爹,都不会痛快。 而去了戏园子以后,亲爹也不是规规矩矩的在底下坐着听戏,要么在往戏台子上扔银子,要么就是搂着戏子喝花酒。 诚然戏园子里平日里不是这样,规规矩矩唱戏的人不少,规规矩矩捧戏子的人也不少,但封西云只见过亲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