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烈亦是笑意深了几分,微侧了个身,他对杜小小道:“别傻站在这,快上车,等会日头就晃得人花眼了。”语毕,他自己一撂衣摆,两步上了车内。 杜小小有点发怔,见司徒景容也对她笑,才有点不确定问道:“大少爷,我们不回府里么?” “上车吧,过了午后我们再回府。”司徒景容温和回道。 杜小小点了点头,垂头打量着手心遍体生寒的玉佩,心里还是不解少爷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由她保管。 想到等会马车可能会颠簸,万一磕着玉佩,她真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杜小小咬唇,顿觉得手上的东西很是烫手,可又不敢有丝毫懈怠。想了会,她从怀里掏出荷包,用里头的丝绢把玉佩包好,再一拉绳子,将荷包塞回怀里,确认万无一失了,才撂起裙爬上马车。 “都坐稳了……驾!”司徒景容一拉马绳,喝了一声。 马儿蹄步开始小跑起来,扬起一地灰蒙。 *** 考场里 两边两排房舍,里头是一间间用木版隔开的小单间。 单间里,一席一枕一矮桌。 考生一人一间在里头考试,每个房间外头有一页小窗,只够探头进出,观察里头的情形,考生则无法从里面出来。 单间简陋又不通气,所幸空间算大,能活动开身。司徒景轩想到要在这样的地方呆三天,就忍不住皱眉。 “司徒兄,你这间已经是最好的了,还是两单间合并的,你知足吧。”负责盯场的顾青衣在窗外头小声嘀咕了句。老实说,司徒景烈能做到这程度已属不易,要打通考场上下,不是光使了多少银子就可以的。 “顾大人,科考开始了,您不宜站在这。”一年轻考官走来提醒,说完他又看了眼里头的司徒景轩,还没开口倒先被他的容貌吓了跳,继而又被他清冷的眼神望得回神,不禁尴尬。 顾青衣低低一笑,像是见惯了这场面,他轻拍了考官的肩膀,“有劳张大人与我一起去分发卷子。” “不敢不敢。”考官脸色微红,拱了一手,与顾青衣一起去了主考台拿卷子。 司徒景轩眉头放平,垂下眸也不再想其他,只拂起袖子为自己研磨。 片刻后,锣鼓声起,考试开始,考官分发试卷。 不久,小扇小窗里外,突然丢进了一份卷子来。 司徒景轩伸手拿过,拆开封套拿出里头的卷子,展开卷子,他快速扫了一眼,见都是易题,便不急不慢地提笔醺墨,开始答题。 李知学和顾青衣在考场里巡视,一人一排,两人望进小窗,一个个看过去。因单间门上贴着考生籍贯和书院信息,两人看一眼,若是有名的学子,便会多打量上几眼。 顾青衣路过司徒景轩的窗外,就见他挥笔洒墨从容答题,那倨傲的神态,仿佛一切都没放在眼里。其他考生都紧张万分,一下笔,字未成墨先散;惟独他,那气势活似已经将乡试解元头衔收入囊中。 这时,李知学走来,“青衣,你去那边看看。”他指指对面的那一排单间。 “是,学生这就去。”顾青衣行礼离开。 李知学从小窗里探头进去看,见司徒景轩已经在答第二份卷子,不禁吃惊,这么快? 接着往下瞅了一眼他卷子上写的东西,猛地抽了一口气。 先不说内容,光这一手的好字就够他吃惊的。本以为他貌胜女子,文字也定是娟秀无二,不想笔势雄健,满篇正楷洒脱劲练,颇有几分大家风骨。 再瞧着卷面上的内容,一篇策论,审时度势,博古论今,不偏不颇,不可不谓之精彩。 …… 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时,因天之助,尚惮以危为安,以乱为治,假设陛下久处乱世,将不合诸子而扶正天下乎?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