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分明有凌厉到不可逼视的锋芒,笑起来却如暖玉生光。 一如初见。 殷璧越扑上去抱住他,很没骨气的蹭了蹭。 风霜刀剑、血光寒凉,历经百万年的贪嗔痴怨,天堑鸿沟,尽数随风湮灭。 劫尽成缘。 **** 那天之后,沧涯山冷清许多。不少人直面天道之力心生感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索性闭关去了。 沧涯之外倒是热闹,天空的清光异象不散,夜晚时星辰也格外绚亮,灵气比往常浓郁,一些修行者日夜兼程赶来西陆,聚在沧涯山下。 殷璧越亦有感悟,常与洛明川论道至深夜,顺理成章的住在一起。 暮春月夜,东风送暖。灯烛一点,光影散乱,免不了让人神思浮动。 “九重雷火,阵仗着实吓人,幸好没什么事。” “天罗九转本就是逆天而行的功法,分魂转世亦然,渡劫自然要辛苦些。”洛明川为他解冠散发,两人影子重叠,就像耳鬓厮磨一般。 “师弟气运浑厚,道法纯正,渡劫时一定平和安稳。” “我不求什么平和安稳。”殷璧越摇头,“我担心的是突破之后。难道师兄不担心么?” 洛明川一脸茫然,“师弟的意思是……” 殷璧越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家道侣这样老实,床笫之事当然是自己要主动些,“我们双修吧。” 洛明川怔愣一瞬。 殷璧越心道是不是说的太含蓄了,毕竟一起练剑,拆招喂招也算双修? “咳,就算是凡人婚嫁,也有洞房花烛,春宵一刻。你我合籍之后,不是你闭关修炼,就是我们一起修行,实在是……师兄且依我一次吧。” 说着就忍不住动手动脚,去勾洛明川襟带。 虽说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如细水长流令人舒畅,但殷璧越自命血气方刚,天天对着心上人,哪里把持得住。又想起前两次的旖旎缠绵,心里痒痒的。 见人不答,他抬眼询问,尾音上挑,“恩?” 洛明川一把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笑意,“有何不可。” 师兄知道主动了,殷璧越很满足也很舒服。 意乱情迷时却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我要做什么?然后呢?” 洛明川答道,“什么都不用做,叫就好了。” 后来殷璧越终于明白了许多,他很后悔。 后悔到恨不得参悟时间奥秘,一秒重回过去,摇醒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现在流的泪,都是当时脑子里进的水。 跪求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跪求至亲至疏夫妻。 天将破晓时,殷璧越泪眼朦胧,嗓子干哑,呜呜咽咽的哭求,“师兄,你饶了我这次吧,我受不住了……” “以师弟如今境界,肉身强劲远超凡人,何来受不住一说……” 殷璧越仍勉力摇头,“不……” 洛明川便去吻他眼尾,语气极尽温柔细致, “我真怕你境界突破之后,又成了无欲无求的真仙模样。现在且忍一忍,好教我放心。” ***** 春末夏初,天气渐渐燥热起来。 学府里的书生们换上夏季学院服,青麓山上新生的春笋开始疯长。 北陆皇都的冰窖开启,一车车运往宫门和那些贵人府宅。 大修行不知寒暑,专注于钻研雷火劫的天道余威,市井中人更喜欢倒一碗凉茶,说些有趣的闲话。 说的最多的喜事,就是濂涧的宗主要合籍了。 只是再没人称曲堆烟是第一美人,因为与权力地位相比,美貌反倒成了次要。 曲堆烟与陈逸合籍,定下良辰吉日后,广发请帖。请了各个有名望的门派世家,算起来有大半个修行界。 随着婚期将近,濂涧十里软红,仙乐飘飘,山下城镇的物价都水涨船高。 曲堆烟写给何嫣芸的信里,却愈发笔锋凌厉, “驱魔之战后人心浮动,甚至有传言称濂涧经历诸多劫难,实力大损,已不配为中陆门派之首,更不足为惧……他们想来一探虚实,又不敢轻举妄动,我便给他们一个机会上濂涧山。所以不仅要办,更要风光大办。” 读的何嫣芸冷汗涔涔, “堆烟真不容易,合籍大典都像要m.BOwucHina.cOm